前汉绛侯周勃的封地不正是绛县吗?而皇甫恪提及绛侯周勃一定不是无的放矢,必然意有所指。秦晋扭头去看皇甫恪,只见这位老将军的脸上竟罕有的挂着一幅落寞之色。
秦晋不知道皇甫恪此刻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也许是想起了被害惨死的父母妻儿,这种家族惨剧,的的确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天子从来最是无情,绛侯以定鼎之功恢复汉室,到头来却换得汉文帝的百般猜忌,多方折辱。”
秦晋明白了,皇甫恪竟是自伤其身,他对唐朝从未有过一丝叛逆之心,父母妻儿却遭无端迫害而死,难道天子仅仅放出一句受“奸佞蒙蔽”就可以轻飘飘的推卸责任吗?
皇甫恪的身份地位虽然远远不及绛侯周勃,但总是一片忠心付诸东流。
“何止周勃,其子周亚夫平七国之乱,还不是被景帝诬陷谋反,投入廷尉监狱,最后不堪受辱,自尽惨死!”
不知何故,秦晋也跟着皇甫恪的情绪想起了,绛侯周勃的儿子。
这两个人都有定鼎汉室的功劳,却绝无谋逆野心,只是文景两父子最是冷酷无情,将他们摧折而死。
“秦使君,老夫从前只以为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但经此一战之后,却发现老夫错的离谱,难道使君就不怕有朝一日步了他们的后尘吗?”
这一问,皇甫恪脸上的表情由落寞忽而渗出了彻骨的仇恨,这让秦晋浑身不由得一凛。
父母妻儿惨死之仇不共戴天,皇甫恪能一直隐忍,这对他而言无异于非人的折磨。
人在经受了悲惨的遭遇之后,自然就容易产生偏狭的想法,就连生性粗豪的皇甫恪也不例外,此刻他脸上的仇恨与憎恶不正是这种流露吗?
只不过,皇甫恪的反问,难道真的只是他的偏狭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