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下意识地重复道:“遵命,殿下。”
‘遵命’两字像是会扎人的针,他神色又倏地一黯,另一边欲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很快似泄气般地放下。
他嘴角抿出一抹苦笑,顿了顿道:“好好照顾自己,否则我会后悔没有命你留下。”
他总是让我无言以对,我想回答‘是’,字到嘴边还是换了更亲切些的词:“好。”
他浅淡地一笑,点了点头:“我当下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他还是牢牢的把我的手握着,不舍得松手似得,也不再说话,热乎乎的掌心微微潮湿。
柔风吹过海面,浪涛声温柔而平缓,荡漾着能抚慰人心的韵律。他望着海和天,目光悠远飘摇。一出生便注定担负重责的他,可以想象会有多少次的不堪重负,而当下他只是纯粹感受着这一刻的轻松释然,一刻的安宁无争。
于是我也打消了要抽回手的踯躅,心想就随他吧还是不要打扰他。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人影在极速飞跃渐远,看着身影好熟悉,似乎是盗跖……随他之后紧追不舍的正是方才制服假李斯的黑影。盗跖为何会出现在此?我不免有些不好的预感。
扶苏眉目间汇聚起不可逼视的端凝之色,他望向那个方向片刻,转而又稍缓了神色关照我道:“今日发生这么多变故,不能和你长聊了,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
他亲自送我至马车,扫视了一眼车前的铁甲侍卫,命令道:“你们务必保护好这位姑娘的安全,任凭她差遣,违令者格杀勿论。”
“诺!”
他们铿锵有力的声音气势慑人,震动着耳膜,让我心一沉……好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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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圣贤庄,我也不知如何安排扶苏派的几名秦兵侍卫,只是让他们守在大门外即可。还好他们并未坚持在庄里也要贴身保护,否则我真想吐血了。我估计着他们也明白儒家不缺绝顶高手,即使我从没见识过哪位当家出大招,但是掌门伏念的圣王剑法的可是名震天下声名远播的。
正遇回来的张良,他看见此仗势面色犹疑,但并无多言,进了门才问道:“云儿,今日刺杀的事我已知晓,只是这秦兵……扶苏他是何用意?”
“你都知道?”话出口顿觉自己是多此一问,什么时候有他不知道的事了?
“他们只是扶苏派来保护我安全的。”
“护你安全?”他皱了皱眉。
“嗯,承影剑的确已经让扶苏知道我身份不寻常,似乎帝国并不太希望我留在儒家。”
他停下步子,看向我,半晌才问:“扶苏是什么想法?”
“他说如果我真的不愿意留下,他会尽力说服嬴政让我留在儒家,看得出扶苏非常信任儒家。”
张良释然似地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思,他瞧见我头上的发簪,问:“这是他送你的?”
这才想起扶苏的发簪还没取下来,我连忙伸手拔了下来。
张良拿过发簪,细细端量了片刻,微微一笑,又帮我戴了回去。
“云儿,何必拿下来,你带着很美。而且这香味想必是非常名贵的药材对你身子有好处。”
我诧异地问:“很美?”
“嗯,很美~”他很由衷的点点头。
还是头一次听他夸我美呢,心里暗暗臭美,表面却故作质疑:“子房,你不介意?”
“为何要介意?”他洒然浅笑。
他一点都不吃醋?他是在装呢还是真的那么的大度?真让人表示怀疑!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