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面带微笑望着这十八年未见的青年,她想,今日得见,哪怕立时让她死去,她也了无遗憾了吧。
赵祯立在门口,静静打量着这中年女子,渐渐地眼神由开始的不知所措转为热烈,又忽而转为悲伤,片刻后,他一个跨步跪在了那中年女子脚前,两手抱住那人的双腿,头更是埋进了她的怀内,低低唤了声“阿娘”,便哽咽起来。
那中年女子忽闻此声呼唤,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抖着嘴唇喊了声,“祯儿。”
一刻钟后,禅房门外又多了三个人,太后刘娥心腹内侍罗崇勋,带着两个小内侍立于门口,这罗崇勋却是太后今日好意派来随身伺候官家的。
“闫公公,官家尚在禅房内?”罗崇勋轻声问着阎文应,他颏把钟前一个不留意,却被官家甩脱了自己,想起今日来之前太后的吩咐,他急急忙忙好容易找到了禅房门口,此时却是疑惑于官家为何独自来到这里。
仿佛为了解开罗崇勋的疑惑,禅房内传来了问答声。
“如何是当机一句?”
“一言迥出青霄外,万仞峰前险处行。”
赵祯又问:“什么是险处行?”但闻普照大喝一声,“咄”!
赵祯问:“皇帝面前,何得如此?”普照说:“也不得放过。”
“如何是夺人不夺境?”
“雷惊细草萌芽发,高山进步莫迟迟。”
官家复问:“如何是夺境不夺人?”答道:“戴角披毛异,来往任纵横。”
问:“如何是人境两俱夺?”答曰:“出门天外迥,流山影不真。”
问:“如何是人境俱不夺?”答曰:“寒林无宿客,大海听龙吟。”
禅房内沉默片刻后,赵祯轻笑一声,说道,“多谢大师点拨。”
门开处,一位年轻僧人走出禅房,冲赵祯双掌合十低念了声佛号便离去。罗崇勋看到随后出来的赵祯,方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罗崇勋低头悄声吩咐了左边的小内侍几句,那小内侍点点头朝前殿跑去。眼看官家已迈步朝院门走去,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附耳对右边的小内侍说了几句,自己便跟上了官家的步伐,而那右边的小内侍却是留在禅房门口未见离开。
作为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的刘从广,平日的职责便是协助安排宫内的安全护卫,及协助保护官家出行的安全。此时各国使臣的上香已接近尾声,这时罗崇勋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匆匆跑来,踮脚靠近刘从广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刘从广神色立时严肃了起来。
眼见官家带领几人走远,禅房外的小内侍左右望了望,欲将手去推那禅房之门,这时门内却是传出一把悦耳的女声,“可是要进来看看?”这小内侍一愣,那手停在了门上却是上下不得。
门被从里打开后,身着紫袄锦袍的女子傲然立于门内,小内侍未曾料到是此人,仅看一眼后便忙低下头去,躬身说道,“公主金安”,便退至门外一侧,再不敢抬头。
这公主虽说毫不张扬,宫内却人人识得她,只因当今官家与之颇亲,公主平时内敛随和,宫内多数宫人都认得这华邑公主赵娴。
赵娴今日却是恢复了本来装扮,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罗崇勋身边的小跟班,问道,“可是要进去搜一搜才放心?”
小内侍忙口称不敢,再不敢滞留禅房门前,后退几步便低头告退。
赵祯礼佛完毕,离开了大相国寺,登上宫内车辇后,相国寺又开始对普通百姓开放了,越发多的人涌进了殿内上香。
时至午时,赵娴却并不急着离开大相国寺,而是朝着藏经楼走去。从她离开后院之时,她便发觉周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