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抉以为这件事, 韶允不会知道,因为他在韶允来之前,反复对安安交代过,他们遇刺的事情不可以告诉韶允。
还对安安说, 如果韶允知道了, 会被吓坏的。
安安乖乖的点了头。
严抉遇刺这一天, 韶允晚上照样和阮青竹出摊, 安安被带到小摊上,坐在韶允和阮青竹中间的小桌上用蜡笔画画。
肖子哲六点的时候过来了,七点接个电话被肖母催走了。
严抉七点半亲自过来接安安,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过来接安安,以往来的都是秦怀征。
他站在安安身边, 看安安捏着画笔七扭八歪的画了一个圈, 他问安安:“安安,画的什么?”
安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缩缩脖子, 显然还在因为早上的事情心有余悸。
好一会, 安安才小声回答:“爱心。”
严抉歪歪脑袋, 也没看出来纸上的东西是爱心, 安安看到严抉眼底的纠结, 瘪着小嘴把‘爱心’底下没封好的口子画上一个小尖尖。
严抉:“……”
挑剔的严总终于决定捧场:“嗯,真棒,安安画的很漂亮。”
安安一脸傲娇的换了一支红色彩笔, 给他的‘小爱心’涂色。
严抉这才走到韶允身边, 韶允刚打包好凉皮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趁还没接到新单, 准备切面筋备用。
严抉看到准备伸进水里捞面筋的手指上一道血口子, 鲜红的口子还没完全愈合,隔着塑料手套都尤为明显,显然是刚割伤不久,他一沉眉握住韶允的手腕:“怎么回事?”
韶允挣了下没挣开,呐呐的说:“新碗底有个突鞘,没注意。”
严抉闷声说:“那就别干了!”
“哈……”果然是大少爷,就这么一个小伤口就不干活了,那一天得有多少人饿死啊,这次,韶允用力挣开了,从水里捞起面筋,搦了一把水说:“这话你给别人说,兴许还能换取一片芳心,对我说没用!”
严抉眸色转暗,略思索片刻:“我和林纳纳一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当时话说的很清楚,之后也没有任何暧昧来往,这件事目前新闻热度还未退,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韶允娴熟的把面筋切成小块:“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也不追星。”
“我该说你愚钝还是死板?”严抉苦笑一声:“或者,就是因为你这一根筋儿的个性,才会在十九岁时得知自己怀孕了,没有选择打胎而是决定生下安安吗?”
韶允手中的刀一偏,切下的面筋块薄成了薯片,差点切到手指头。
严抉把韶允瞳孔突如其来的黯,把他嘴角突然出现的愕,把他手指突然产生的颤尽收眼底。
一个青春年少、浪荡不羁、肆意贪享□□的十九岁少年,在发现怀孕了以后,还是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的情况下,选择独自一人生下孩子并艰辛抚养的可能性是多大?
拜托,现在是三十一世纪,打个胎算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韶允的不断改观和重新定位,严抉渐渐拨开迷雾,能够看清一些东西了。
即便韶允什么也不说。
但他坚信,韶允和他之间,不是一夜情,不是互相不知名字就睡在一起的关系,也不会没有情意就一个会肆意标记、一个会随便生下孩子。
或许,分别的时间久了,韶允真的不爱他了,而他面对这样的韶允,作为对醇酒美人都要求颇高、并且也失去那段记忆的严抉,他或许也无法再对韶允产生爱意。
但,作为曾经和韶允有段情的严抉,他想要弥补韶允,给他全世界最好的东西,让他享受最有品质的生活,这不仅仅是出于他对安安的亲子情分。
这是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