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就是将近二十年。寻思缘由,当是陆康治乱有方,而庐江一带又多有强贼扰民,寻常官吏不能平乱,是故才当了这么久的庐江太守。
许褚郑重点头,二十年可不短,郡中的吏员都不知换掉了几批,由此可见陆康在庐江的威势定是相当大了。
朝廷给挑的这个地方,倒也有趣。一个近二十年没变的太守,好处在于治下平稳,许褚到任后只需按部就班,当不会出大差错;坏处在于陆康现在是豫章太守,对庐江一郡的影响力还在,难免会让许褚有些忌惮。
说话间许褚又与其他郡吏见过,之后戏忠附耳建议许褚去马换乘车辆,邀请张允、谢贞到车中同座。戏忠说的邀谢、张同乘一车,一来是按朝廷惯例,太守到郡后要讲究‘汉官威仪’,不能骑马只能坐车,二来是按照本朝制度,郡守出行、到任,门下属吏是要在前方引导扈从的,许褚此举,却是乘机对张、谢二人以示亲近,拉近二人与自己的关系;三来,自是要向张、谢二人讨教下庐江郡具体的形势了。
汉之国情,郡府吏员基本都是本州人,其中有的曾做过朝廷命卿,如县令、县长、县尉等等职位。张允、谢贞都曾在吴郡、会稽郡担任过县职,所以对庐江包括整个扬州的政治生态都算比较了解。
许褚邀请他们同乘一车,固然有作秀的嫌疑,但时下的士人都吃这一套,两人均是心道:曾问南阳何伯求赞曰‘许仲康用人别具一格,开襟下士非同常人’,今日一见,其年岁虽轻,然谈笑自若,风度晏然,何伯求所言不虚也。
于是每每许褚虚心请教,两人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允跟谢贞的身材都是中等,是以三人同坐亦不显得拥挤。车窗之外,官道两旁田亩、河流、树林错落而过,扬州的风景,确比豫州来得精致一些。
许褚为先声夺人,先与张允、谢贞谈到朝廷的局势。张、谢两人久居扬州,又不如许褚有跟曹操、荀彧等人在密切联系,所以更是主动问起了许褚入京后发生的事情。
张允问道:“我等听闻并州牧董卓入京后,挟兵自重,日渐跋扈,数有干扰国政之举。君侯能否与我等说说京都现在的局势如何了?”
许褚答道:“董卓跋扈非常,我初到洛阳之时便已看出。可惜形势强于人,终让其得逞凶名。至汝南边境时,又从京中故交信中得知几件事,董卓之势,诚如太傅、司隶等人,亦是难以压制了。”
“哪几件事?”
“司空刘弘被罢免,董卓自为司空;执金吾丁原之部下,五原人吕布被董卓策反,吕布背主投敌,执金吾已然身死,部曲为董卓所吞;张孟卓被表为陈留太守,黄豫州奉诏回京。”
几件事发生不久,张允、谢贞尚且不能得知。闻言后,两人尽皆变色。
谢贞讶道:“丁建阳被杀了?!”
张允叹息不已,“如此,大事去矣。”
许褚打量二人神色,心道:此二君果然有些见识。许褚说的几件事情中,两人不约而同对丁原身死一事格外看重,显是看透了此事才是最关键、最影响大局的一事。
谢贞复又说道:“丁建阳昔日为县吏时,追寇虏、遇贼情,总在最前,其用武之名,便连我等都有耳闻。是故朝廷后来为表其武勇,拔擢其为武猛都尉。怎会被区区一帐下小吏给杀害?”
帐下小吏,说的便是吕布。
也难怪,眼下比起天下知名的丁原,吕布实在差些意思。许褚便解释道:“吕布其人,素来为丁原所重,因而不防其叛变,才酿成惨祸。”
张允、谢贞听后,跟甘宁反应类似,切齿道:“寡恩少义之人,与猪狗何异!”
说实话,许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