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蓝天、白云、围墙、青草、绿树、小亭,一女子。十五岁的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定安街,那是花灯节和娘去赏花灯。父亲说十六岁前,我只能中秋、端午、花灯节才能出去,而且要在母亲的陪同下。父亲说我们唐府女子应该内秀贤淑,外面阳气太重,不能同外面那些女子一样,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沾染太多阳气,变得越来越俗气。如果可以出去,我宁愿俗气。我问:“父亲,俗气是什么。”
父亲看了一眼翠翠,指着翠翠说:“这就是俗气。”
“翠翠?那俗气挺好的啊!你看翠翠活泼开朗,惹人爱。”
“既然你觉得好的话,以后劈材、烧饭、洗衣、挑水就由你来做。”
“那我还是待在家里吧!”
父亲给我请了个老师教我习文写字。听翠翠说老师连续参加了50年的科举,直到犯了腿疾才放弃,也不能说放弃,现在他儿子和孙子每年一起参加科举。老师教我就是为儿子孙子赚路费。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可以和愚公一决高下。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哪次就碰到一个眼睛不好的监考官。老师除了会教书,还会医术,治失眠。老师上课,反反复复就那些,他开口说第一句,我基本上可以猜出他接下来要讲什么。最后,不是他睡着,就是我睡着,或是两个人都睡着了。父亲根本就不关心老师教得好不好,会认字就行,请老师主要是体现我们唐家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
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亭子里看着围墙外的那片天空,偶尔会飞过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鸟,算是意外的惊喜。因为没有过其他的生活,所以以为只有这一种生活,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无聊。
表兄开了个钱庄,每年因为公务会来我家住一两个月,但我知道公务只是借口,主要是来看我。父亲问我喜不喜欢表兄,说等我十六岁就把我嫁给表兄。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表兄。至于嫁给表兄这件事,我还是有些抵触,我也说不上缘由,但又不知道除了嫁给表兄还能嫁谁,总归是要嫁的,嫁谁不是嫁。
今天是花灯节,定安街一如往年,会举行花灯展。母亲为我准备了头纱,团扇,手绢。出门前母亲给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我是觉得没必要,带着头纱又是晚上,打不打扮有什么分别?父亲拿出1尺长的丝绸让母亲绑在我脚踝上。父亲说在外面要轻移莲步,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大步流星。
脚踝绑了丝绸走路很不方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步履蹒跚。好几次忘记脚踝绑了丝绸,步子迈大了,差点摔倒,还好母亲和翠翠将我扶住。
定安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本就热闹的街道,今天被堵得水泄不通。我和母亲翠翠在人潮的拥挤下走散了。我想既然母亲没在身边,那我把丝绸解开也没人知道,等回家再系上不就没人知道了。我正准备弯腰解丝绸,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我脚踝绑了丝绸,本就站不稳,哪还经得起这一推,直接倒了下去。就在这时,一只厚实粗糙的手伸向我。我抬头一看,是一个戴着钟馗面具,身穿墨绿色长衫的男子。我羞涩地别过头,想到底要不到拉陌生男子的手。我本想直接解开丝绸,自己站起来,一想,我堂堂唐家大小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地上,撩开衣裙解丝绸,实在不雅。想了一会儿,伸手拉住那只厚实粗糙的手。
我还没站稳,戴面具的男子被身后的人推了下,直接将我扑倒在地。男子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我的头纱掉落在地。我看到男子压在我身上,他的手覆在我胸前,我脸一下胀红,十五年的清白之身,就这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玷污了,悲羞至极。我一巴掌扇过去,把男子的面具扇开了,愤恨说:“流氓”。
男子摘下面具,邪魅地笑了下,接着朝我嘴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