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钟离啻的手,扑在他怀里。
“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尤其是今日。去年这一日,他便死了,死在了我的剑下。我知道你心里恨他,他罪不可恕。可是如今你我已经要结婚了,我想,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恨他了?”
“我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一个原谅和理解便能解决的。我也知道,你心里的怨恨,不是这么一两句就能化解。你一直以来刻意地不在我面前说这些事情,便是沐靳的事情,你也不曾同的提。”
“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提,不论,便能忘了,淡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他是我父亲,便是他罪大恶极,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我承认自己不能过去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心里对他、对沐靳、对大渊王朝的愧疚!”
“当初在春红轩里,我隔着窗子,看见他逼着我娘,说那些事情时,我娘撞在他的剑上死了,我恨毒了他,我想着这一生都不要原谅他!”
“可是这是两回事!”
初如雪说完这句,闭上眼,只任由钟离啻抱着。
她知道,这件事情,大约是叫钟离啻为难的。
大抵借着酒力,初如雪将这些日子不能说的,全都同钟离啻讲了。
钟离啻听着初如雪的那些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道:“其实,我大约对他,也没有那么恨了。”
逝者不能再复苏,何况明嘉帝如今,也到底死了。
而且是死在了初如雪的剑下。那种绝望,大抵和昭仁皇后死前,是一样的吧。
钟离啻看着初如雪脸上的痛苦,他知道,他不该叫她这么难受的。
“如今他安葬在这里,也算是曾经的事情有了了断吧。何况,我既然选择了雪儿,便也须得选择明嘉帝的。”
这是钟离啻,对初如雪的承诺。
钟离啻最后推着初如雪离开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十分冷清。
夜里,钟离啻与初如雪相拥而眠,像是两个在极地的人,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年后,钟离啻便将国事一股脑都丢给宇文素戟等人,自己叫罗小锤驾着一辆舒适但不显眼的马车,穿着件便服,带着自己的皇后殿下,和两个小不点,一路南下去了。
路上,初如雪听着南方的鸟兽虫鸣,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近一个月的奔波劳累,他们终于到了南疆。
钟离啻带着初如雪,到了曾经住过的宅院,是南疆曾经的靖南王府,没有被破坏,如今看着倒还算完好。
只是门上的锁上,生了铜绿。
钟离啻拿出钥匙,打开了这久不经人的大门。
初如雪听得见那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就像是一个垂垂朽矣的老者,在那里哀叹,又或是呻吟,嗔怪。
“如今终于再次来到了这里。”
钟离啻没有想到,自十七岁一别,竟是已经七年没有再回来了!
“你已经长大了!”
初如雪被罗小锤推着,到了钟离啻面前,便也理所应当地调侃。
钟离啻笑笑:“嗯,长大了,而且做了父亲!”
两个孩子看见这宅院,十分好奇:“爹爹,娘亲,这里是咱们家的么?”
月儿对周围的东西大抵好奇心强一些,便立刻跑到院子中去,东瞅瞅,西看看。
初如雪听了,笑笑:“嗯,是你家的!”
如今钟离啻不知对着两个小东西使了什么妖术,他们都似乎不怎么理财初如雪了,凡事都要先找父亲,便是称谓上,如今也是颠倒了,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