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警铃大作,荀老夫子深深地望着少年,鲁仲连也在好奇这年轻人会说什么。
赵欢环顾殿中众人,沉默了一下道:“谢王上,赵欢大比来迟,请王上准许我参加大比。”
“这个……”齐王询问的眼神看向荀老夫子,小小要求他自可答应,不过肯与不肯,还要经过这位祭酒的同意。
荀老夫子点点头道:“殿门未合,论题未开,子欢并未迟到,自行取号入座便可。”
赵欢向着老夫子恭敬一拜,又再次拜过齐王,同样到执事处领了号牌,对号入座。
他才将屁股坐实,一名执事便中气十足地起高嗓道:“开题!”
只见荀老夫子走到一个紫绸遮盖的木架旁边,手握一角将绸布一扯,便露出了挂在木架上的论题。吊在黑漆木架下的白色梧桐木板上,只写了一个斗大的齐国大篆:
“学”。
今日文比的论题,便是论“学”。
士子之中顿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有的取聿,有的端砚,赵欢呆呆地看看四周:“怎么?这些东西难道还要自备?这考务工作做得也太不到位了吧。”
两手空空的赵大公子举手向执事讨要,谁知执事竟也没有。
其实自古读书人就最为讲究,尤其参加这种大型的笔试,所用之器物必求合手妥贴,并不是稷下学宫没有准备,而是准备了也用不上,渐渐地也就不准备了。
好在稷下学宫乃天下士子求学论道之所,这些东西自是不少,不多时侍者给赵欢拿来了一支聿,赵欢对战国大篆本来就是初学,再配合上聿这种简陋到极点的笔,写出的字简直是要丑出天际,才写了两个字出来,便连连擦汗。
太史云央无颜面对赵欢,然而眼睛偏就忍不住地向他初看,此刻见他执聿认真书写,便又想起前晚二人还高榭对饮,他还送了自己一支自创的“改良笔”,还有那把题有自己名字的折扇……自那也自己被他强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嘴,此后情情状状,事事种种,有的没的都涌上心头,云央忙低头不再看他,却忽然想到那支笔还正躺在自己的衣襟底下,便又不自觉摸了出来掩耳盗铃地“睹物思人”。
忽然她觉得眼前一暗,一个影子罩住了她,心中的人儿到了眼前,赵欢淡笑着轻轻俯身:“太史姑娘……”
太史云央的眼睛再次朦胧了,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千万委屈要对他讲,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向他交代解释,但话儿挤到了嘴边反而都说不出了。
“平安便好。”赵欢平稳镇定的声音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讲。”
云央顿觉心头一松,仿佛有人替自己撑起了压在胸口的大石,此刻她的胸口又急促地起伏了起来。
赵欢暖暖地笑着,盯着她的眼睛,身体继续前倾,太史云央的眼睛瞪的老大,心脏快要跳了出来:“莫非?难道?难道他要……”
“那名士子,快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执事诚惶诚恐高声叫道,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当着大王的面也敢擅自离席,却只见齐王对赵欢的异举似是早已见怪不怪,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发一语。
“咳咳,马上马上,”赵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干咳两声道,忽地一个起身,太史云央手中的那一支笔也回到了他的手里:“借姑娘手中之物一用。”
赵欢虽然迟钝,但却不傻,太史云央对他的心意他早已感到,但君子之爱发乎情,止乎礼,考虑到两人的身份、年龄、各自立场差别太大,况且他已有了他的毓儿,所以并未把这份心意存放心上。直到方才的对视,他才感觉到了,这美丽少妇芳心可可,用情竟已是如此炽热真挚。
赵欢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