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和与萧景曜来到主帐中的时候乌维正派人用匕首挟持着老阏氏。
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坐在主位,见到他们眼睛一闪而过惊讶随后又恢复原状。
“镇北王好久不见啊。”
他一说话背对着他们的伊稚科也转身。
萧景曜不屑嘲笑,“见你作甚,手下败将。”
乌维听到这话也不恼火反而是兴致盎然,“你身边的女子是何人啊?我瞧着甚是美丽。”
宋清和面不改色,一双杏目直直和他对视,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关你什么事。”萧景曜淡淡回他。
“乌维殿下,”宋清和拱手,“殿下与单于的争端乃是匈奴家事不过…”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阏氏,“阏氏乃是我大燕的公主,请殿下莫要伤了我朝公主。”
乌维脸上的笑僵在嘴边。
如果承诺不伤了老阏氏还怎么威胁伊稚科,他靠着挟持了阏氏才能和伊稚科周旋这么久,要是没了这个筹码他还有几分胜算?
宋清和看中了他心中的算盘,了然一笑,“殿下,您也不想日后被人诟病是靠着威胁母亲才得到单于之位吧?名不正言不顺,民心如何归附与您?”
“够了!”乌维从坐上站起来,“我知你能言善辩,休要诓骗我,只有你们汉人才讲顺天应命,我们匈奴男儿都是以强者论长短!伊稚科母子篡改父亲遗命,让我失去王位这是她应得的。”
“哦?”宋清和柳眉轻动,尾音拉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么?”
乌维脸色变了变。
他自父亲过世后流浪北地,兵马不能得到及时供给比伊稚科的大军弱了许多,硬拼不能胜过伊稚科所以才胡乱找了理由挟持阏氏,抓住伊稚科的命脉,逼他让出单于之位,没想到这汉人女子竟然看透了他的计谋。
伊稚科这时的目光变得锐利。
乌维心道不好,伊稚科反应过来了。
他一个箭步就冲到阏氏身旁,用刀低着她的喉咙,狠狠地说:“让出王位,我保她不死。”
“乌维!”伊稚科大喊,“你忘了阏氏是怎么抚养你的了吗?!你的吃食,御寒衣物都是谁为你准备的你忘了吗?你竟这般狼子野心实乃禽兽!”
乌维的眼睛动了动,轻轻看了一眼阏氏。
有转机。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宋清和仰脸看萧景曜,只见他嘴角挂着讽刺的弧度,随即低声,“优柔寡断,难成大器,怪不得坐不了单于之位。”
宋清和脸色一滞。
萧景曜竟然是这般想的,他想做帝王的心如此决绝。
宋清和垂眸,前世南宫曜的皇位是踏着血路得来的,先皇子嗣众多,他的母妃早逝养在不受宠的嫔妃名下,后来那名妃子也死了,没有母族支持,只靠赫赫战功赢得了先皇的青睐,斗赢了废太子还有三皇子南宫离才坐稳了太子之位,先皇殡天后顺理成章继承皇位。
登基后超纲不稳,权臣当道贪腐盛行,他又一点一点将他们连根拔出。
今生若是还要登上那尊位恐怕更是堪比登天,燕时季虽然昏庸懦弱但是却并不暴戾,开支有度,偶有贪墨也都被萧景曜等抓了去,百姓的日子也算安稳,况且大燕百年基业,地位根深蒂固,四大家族,各方诸侯,南部大军,这些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萧景曜称帝的。
“清和,我的皇位来之不易,坐稳这个皇位也不易,不过,还好有你陪着我,漫漫长夜寥寥余生才不会那么难熬。”
“乌维!放了她!”伊稚科的声音唤回了宋清和。
“乌维,你就这点能耐吗,当年与我阵前叫板的胆量呢?被狗吃了吗?”萧景曜突然出声激他,乌维将要放下的手复又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