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缺心里却是真真难过。
就算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一群死人了,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每天就在鹫巢,悉心教导这些孤儿,李缺还是不可抑制产生了一种师生之情,这些孩子就宛若她的学生后辈那样。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经历过生死,自己到来后,侯杰对鹫巢的需求也大了起来,经常从这里抽调几个十几个青年出去执行任务,有的带着一身伤回来了,有的再也没回来,还有重伤的仅仅来得及告别一声,就被鹫巢的人带到了一旁的告别密室中,谁也不知道侯杰如何处理了这些少年。
不过每一个孤儿少年走时候,都是满面的平静与向往,每当面对这一幕,李缺非但不能安心,反而一股浓郁的罪恶感总是在心田盘旋不去,她可知道,所谓的天堂就在这些少年的身旁,根本是个阿芙蓉迷hun药布置出来的yin乱窝,非但不神圣,反而充满了肮脏与下流的东西。
萨拉说的天使姐姐,那些侯杰培养出的女奴,恐怕绵绵的情话也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了,根本就是虚伪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对人来说反倒是一种痛苦,李缺宁愿当初侯杰没有让自己看到鹫巢的全部秘密。
像萨拉这样茫然无知就算死也是幸福期盼的,多轻松?
“隐蔽!”
一声轻吼,李缺带头钻进事先布置好的草坑中,旋即几个死士少年也打断了祈祷跟了进去,趴伏在草丛下黑漆漆的坑道中,李缺紧咬着嘴唇,将一切复杂的心思都埋在心底。
崎岖的安卡托利亚山路上,小了一圈的八十多辆大车悠悠的从山脚露出了身形。
为了催粮,麦斯莱麦一共带回来了两百多个阿拉伯精锐轻骑兵,加上运输大车的当地民夫,一共大约五百多人的车队牵着骆驼蔫蔫的慢吞吞走在大道上,拖成一条长长的蛇阵。
就算精锐的阿拉伯轻骑兵这会都有些无精打采,三三两两堆积到一块,行走在车队前后。
这些天不是没有小偷强盗盯上车队,安卡托利亚在三个帝国的血腥争霸中耗尽了元气,尤其是最近这次阿拉伯西征,蝗虫一样的大军更是吃光了小亚细亚居民家最后一袋粮,最后一头羊,已经饿得犹如骷髅一般的希腊饥民同样不甘心这样荒草一般死去,抢掠是在所难免。
不过他们抹那点东西相比于这些天麦斯莱麦和他的部下眼睁睁注视下失去物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一个个阿拉伯骑兵注视下,车队粮包眼睁睁就空了。
盗贼他们不怕,这些天也不知道砍下了多少觊觎车队的盗贼脑袋了,可这种眼睁睁所见却追不回来的无力感,也难怪这些打破了罗马人几十万大军的好汉这般无精打采。
看着身前层层叠叠仿佛走不完的山路,哪怕麦斯莱麦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暗暗咒骂一声,这该下火狱的破山路。
口干舌燥的嗓子都要裂开了,就在麦斯莱麦打算挥手让麾下休息一下喝些水的时候,冷不防前方山上,一抹刺眼的锐利光辉突然猛地映入了他眼帘。
愣神的看了两眼,麦斯莱麦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起来:“敌人袭击!真主的战士,应战!”
话还没等喊完,猛地射过来的劲箭打在盔甲上,直接将他打下了骆驼。
天空中,落下的石头与箭矢犹如雨点儿般兜头砸了下来,这么多天,运粮的征讨罗马大军还没遇到过这么大规模的袭击,一时间被打乱了阵脚,一个个骑兵慌忙从骆驼下跳下躲在后面,一个个车队的民夫更是直接抱着头四处狼狈鼠窜,四散着套乱了开。
也不知道蓄意盯了多久了,乱哄哄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到处传了来,数不清衣着破烂的希腊难民,各路盗匪,甚至一些穷苦阿拉伯人轮着木棒,粪叉子,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