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也是，就凭刑部尚书一己之力，是无法将此事掩盖得如此干净的，大理寺虽与刑部交好，但没有上头明确的安排，也绝不敢轻易趟这趟浑水。这件事情牵涉之人一多，对赵姝铉来说，当然是极其有利，祁慕尧既要护住他的左膀右臂，那么自己就负责将其一刀斩断。
赵姝铉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很快就被肃穆之色掩盖过去。“你打算怎么样？”
顾清远收起笑容，十分认真的对赵姝铉说：“你想怎么样，我就打算怎么样。”
“你是祁慕尧身边的人。”
她还是不相信，顾清远也没在意，换了个倚靠的姿势，面无表情道：“正因为我是他身边的人，更好给你提供消息不是吗？”
“是。”
“干涉这件事情并非易事，也许会招来杀身之祸。”顾清远望着赵姝铉，“你怕不怕？”他想到她上一次面对黑衣人时的惊慌态度，刻意提了句。
他话中所指，赵姝铉怎会体会不到，她闭了闭眼，方道：“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我没有退路。”
她的确会害怕，她害怕有人死在她手里，但若因为怕而就这样止步不前了，那将来她和她的家人也会死在那个男人手里。
人的心都是会越来越硬的。
“很好。”顾清远就是想要看到如此坚毅决绝的她，他起身坐在软塌上，周身萦绕着她独有的清香。“反正不久之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赵姝铉嘴角抽了抽，映入眼眸的是顾清远好看的面容，她咬紧下唇瓣，心绪竟是有些动摇。
正如冬葵所问她的，真的想好了吗？
前一世，她陷入情感漩涡，搭进家族人的性命；这一世，她陷入仇恨黑洞，搭进自己一生幸福。
赵姝铉的眼睛仍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永远都挥散不去，她听见顾清远对她说：“你对自己还真狠。”
赵姝铉放声笑开，明明是少女清灵动听的笑声，任顾清远听了，却心生一股寒凉。
她对他说：“心存慈善，何时得到过好下场。”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顾清远的脑海里，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真正明白她要这样生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