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确实被两只透念无识蚁,覆身噬咬过,不过,这身体之中,却是未曾感到有甚滞碍伤损。”
“应该是没有中毒。”
“雾海此行,倒还真是侥天之幸——”
听得如此一番解释,他心里面,自然是当即就舒了一口气。
蚁群中的携毒个体,既然只占三成略多,那么那两只咬过他的,筑基境的妖蚁的,口器含毒的概率,算起来自然就格外的小了。更何况,他的沧海神识,从来就未察觉过,自己的身体有甚异常。
所以这一番综合下来,他自然就将自己,给排除在了中毒者的队列之外。
可是——
他这唇角才挑,话语刚出,酒方入喉,就又重蹈覆辙地,蓦然惊止了下来!
眼角笑意,倏而一敛,他那满脸的轻松,竟就再复了愕然怔忡!
而后须臾,此情此容,更是立即就又变成了惊疑惶恐,与阴晴不定!
“那可不一定!”
却是程庾,待得咽中干涩,被酒水润了去,突然就又摇起了头,其后面色沉重之际,当即就语出如雷地,指正起了云山话中的谬误:“据记载,灵肉二毒初时难见,极其隐蔽,故而往往会潜伏许久,直至积蓄侵蚀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才会乍然显现和爆发。”
“并且因中毒者的修为与根基,大多相比迥异,故而这二毒潜伏的时日,也不尽相同。”
“沁骸芳毒显现之时,会使中毒者的骨肉,渐渐透明而散花馨,浑身缭芳若月季,满体皆香如菖兰,及至爆发,则会进一步侵蚀丹田——”
明明思路正顺,然而刚言及于此,程庾也不知怎地,无端端地,就也如前者一般,卒然停了下来。
猛地耸了耸鼻子,如猎犬追猎似的,摆头轻嗅了好几下,他却发觉那怡魂的异味,并非是来自灯光驳杂的窗外。
于是乎,方欲相问,他便登时转过了头——
对上了云山与章坎,遽然大睁的两双惊眸!
霎时之间,六瞳一撞,竟就如有电光石火,乍现于了沉沉黑夜一般!
他见如此,一番心摇神曳,自然是也立时便反应了过来。然而这等讳言成真,尴尬丛生之际,他却也是好一阵嗫嚅,这才微有瑟缩地,支支吾吾地,再度开起了口:“不是吧……”
“不会……这么巧……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飘来了一阵异香?”
因心惊故,因骇然故,喉中的酒液,当然是又猝然一滞。
于是乎,云山阴沉如水的面容,顿时呛得满脸通红了起来。
低头猛咳之际,同时转首猛嗅、凝神感应,竟不过刹那,他便的的确确地,觉察到了那些烟霏露结的,忽然无中生有地,冒出来的异样气机。
然而——
这心念一动,法力一涌,他却转瞬就已抚平了肺膈之间的岔气,并且动用上了幽林掩月术的特殊法门,封锢住了毒香异流的散逸。
而后眨眼之间,蓦地一抬头,他竟就立复了无悲无喜之色,相继如常地,视向了身旁眸光难明的两人。
“多半是应了程师兄的谶言!”
“我确已中毒了!”
“不知二位师兄,可晓得解毒之法?”
“唔,还得烦请程师兄,再叙得悉细一些,我尚不知这沁骸芳毒爆发的情形,以及那浸识隐毒,显现和爆发时的两种异况。”
此时此刻,章坎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容复杂,而略有出神,一时竟也不应其言。
至于程庾,则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