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了。于是一番由衷的训诫之中,便出人意料地,与其往常形象相违地,多了一分极罕见的、极明显的关心与看重。
然则却也因此,他这无意之间的一番话,竟是当场就令其周围的闻声之人,满脸错愕了起来,乃至于此后须臾,众人投诸云山身上的视线,便如其旁的兼贺一般,沁出了一丝探究的意味,业已不再是单纯地,因其实力外相而惊异了。
伫立那处的云山,遽而闻言,心中便又猝然生出了些许暖意,而其僵硬冷厉的面庞,赫也随之就柔和了下来。于是乎,他那才直的背脊,紧接着便又在脖颈部位,毕恭毕敬地弯了下来。
“多谢师伯挂念,云山记得了。”
须普挥了挥手,意示无需多礼,随即就昂首一扬,如狼王登高啸月一般,猛地发出了一声大吼。其音铿锵,虽不震耳,却是骇人之极地,声覆了整个北市自由区,足足四里之广的地域,清晰洪亮地,灌进了此处每一个人的脑海。
“刚才这北甲街,到底发生了何事?居然能造成那般混乱,引使尔等破坏秩序,以致喧腾粗鄙,竟如一菜市赌场!?”
一语出,见得隐有绝不对劲的轻微骚乱,须普立马便是炭眉一皱,显出了几分疑忌与慎重。好在,却也不过弹指,其目光一霎陡转,旋即便又是一喝,及时镇下了此间的喧繁:“狐老三,你先说!”
听到一声如龙如虎的暴喝,这狐老三的身子,竟是当即就猛地一震!
观其如乌龟受惊一般,乍而缩头的模样,明显就是畏之甚深,怕之已久。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也不好忤逆这位,向来就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宗门长辈,于是神色发苦之际,他便就颤颤巍巍地,急忙接起了须普的问话。
“回禀师伯,大约半盏茶的光景之前,就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坊市中有许多人,居然都莫名其妙地,丢失了摊位上贩售的物品。”
“弟子的也同样如此,就在这眼皮子底下,一块芳滑古镜的碎片,突然就鸿飞冥冥,不知所踪了。”
朗朗乾坤?
眼皮子底下?
鸿飞冥冥?
还是很多人?
这怎么可能?!
莫非大白天见鬼了不成?!
得到如斯回语,须普的一双浓眉,顿时就挤得更深了些。
与右侧的兼贺,面面相觑地,对视交流了一眼,之后沉吟了片刻,他便当机立断地,复而又是一喝:“丢失货物者,轻声自叙己身所见所感,尽量详细!其他人等,原地等候,勿多言语,扰我心神!”
两语道完,他便猛地闭起了眼睛,伴那睑下瞳珠,皮影似地一动,他眉心之内的滂溏神识,便遥遥无际地,迅速展了开来,如风入瀚海一般,携尘鼓浪地,裹起了此间的每一个人。
只是——
这既为漠中风起,那自然便该有沙舞丘移。
于是乎,在他的神识,扫过长街的一刹那,掩在这其中的数人,很快就表露出了零星点点的异况,或是玄眉一拧,或是眼角一跳,或是头颅微转,或是满目狐疑,虽不尽相同,却终究是有别于其外大部。
须普观照得此,当时就直感有异,于是心念一转,他立刻便用起了神识传音的法门,抛下了其他人,专心致志地问起了这几人。
……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须普便收回了来回扫荡的神识。
双眼蓦地一睁,精光暴闪间,脑袋一转,豹眸阴沉地扫了四周一眼,他便无波无澜地,下起了似乎此事毫不关己的吩咐:“好了,尔等各自散了吧。”
此语一出,他便就静立不动了,其口中亦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