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当时嫌恶心,却是未曾详探,然而此时的想法,却已有了极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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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一炷香的功夫,云山便已循着那些断断续续的黏液和啃食的痕迹,奔行了近十里的路程,来到一处草浅而稀、红土遍布的疏林地带。
朷树成林,阒然而默。
但是到了此地之后,差不多过了十余息,神识铺天盖地而去,在这片地域里,来回扫荡了三四遍,他却也没能探查到任何妖兽的气机,甚至就连那些能动的凡物,都没能发现一只半点。只有在这疏林围就的,那红土奇沃的中部区域,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过丈高的红土堆,占地五尺方圆,如笋如峦,略显高峻。
隔空遥观,此物倒更像是一座蚁类的巢穴,然其内部,却无法用神识察看。每每欲窥,神识作江而去,却总如视线碰到了房墙屋壁一般,被阻在了外头,穿土透壤之距,连一寸都无。
眯着双眼,复又看了看十几丈外,那座似乎是大地脓疮般的高高土堆,在满是好奇与疑惑地沉吟了几番后,他才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右腕一翻,他便即时收起了化为原型的锦蔓金珠,招出了血狞豸魂巢,而后随那血光一闪,双眉骤蹙,他便果断将其拍进了左胸的血肉之中。
片刻后,法力齐齐一动,血色光衣与黑纹血翼便相继显现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这才抬臂一挥,向那吊诡莫名的红土堆,射出了一道水箭。
“咻”的一声!
水箭劈风而至,转眼便在其上,击出了一个指宽的深洞,然而却直到数个呼吸后,水汽散而浸润泥土,才导致有数团泥块,脱滑了下来,坠在了他处,发出了数声“噗噗”闷响。
除此之外,竟然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了!
如此之死寂,近乎诡异得令人发指!
见得其内无一活物,唯有无数针孔大小的孔洞,以及密密麻麻的,田沟水渠般的黄白丝痕,他那刚平舒不过顷刻的眉头,顿时就又拧了拧,
不会错了!
这的确是虫豸类生灵的巢穴。至于这些浅黄色的线条,则应该是唾液一类的分泌物,蚀土溶尘而凝的某种产物。
然则——
神识无法裹探,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就凭这些东西,便能隔绝了所有的识力不成?
连那些未曾覆盖的土壤缝隙,都能同化而避识绝念?
转瞬千思,弹指万绪,然其右臂凝术未落,他便五指一抓,释出一道光霞,摄来了一块落地的湿泥。
顺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他便微微低下了头,垂下了目光。
一只芝麻大小的蚂蚁拱开了一粒细壤,精神抖擞地爬了出来。
也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红壤刚离它身,它那两只摇晃如柳的触角,便就突然剧颤了起来。振出了一片残影之后,波及空气,当即就巨化为了一阵极细微的气纹涟漪。而后刹那,此纹便飞一般地扩散了开来。
一霎之间,竟如有天星坠海,掀涛起波!
星辰落海,那随之而来的浪头银花,自然是有万丈之高,轻易就可崩云触陆,而成毁灭之啸。
海啸的动静,自然是巨大无比,所以他在这一刹那,登时就面色激变了起来,如触蛇蝎一般,右手猛地一抖,就将这存蚁的泥块,远远地扔了出去,甚至此物刚脱手而去,他还不忘驱元一聚,凝出了一团火球,即时砸了过去。
而后血翼一振,双脚一蹬,身子一转,他便就飞速窜了出去,如一受惊的角马般,亡命奔逃了起来。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