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浮羞惭的刹那,他便就从善如流地承认了错误。
“是我鲁莽了,师兄勿怪。”
双手一揽,将柜台上的一应物品,揣入了怀中之后,他便飞快地转过了身子,举步如风地奔向了外头。
观那提袖掩面的模样,竟是极似一登徒子,因被一半老徐娘所拒,以致羞难自抑,几欲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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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至李部身边,不待其出言,云山便是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句:“师兄随我来”,他便不作理会地,信步走向了不远处。
此先已有了几番推演,十丈外的拐角处,正是他预先选定的几个点之一,其旁经人最少,视野狭窄,应可为那青衣人,尽可能地减免闲言碎语。
然则——
他虽安之若素,行事毫不拖泥带水,但其后的李部,却是迷惑盈心,且在这茫然之中,还有些许失措之意。
他二人之间,竟是第一次有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双目一眯,他便狐疑不解地,望向了渐渐远去的那道背影。
却怎奈念转如光,一时之间,他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因为在这大厅之中,始终是麋沸蚁动,他根本就不曾觑得云山刚才的举止。
故也未有几多踌躇,目中寒芒一闪,袍下右足一跨,他便就不闻不问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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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柱香,那位青衣人便拿着一个小包裹,全无异常地走出了大厅。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拐角处的二人之后,他便快速走了过来。
及至二人身前,待得用背影挡住了大部分的通道之后,他这才朝着李部讨好恭谨地笑了笑,而后才右手一提,将手中包裹递给了云山。
“云师弟,这是剩下十一个月的月奉。”
其手递得颇顺,只是见得云山伸手一托住,便欲往回揣,他却又摇头笑了起来。左手一翻,便取出了一张黄符纸契,挡在了包裹之前。
“不急,这是一份血契,还望师弟按个印。”
“师弟是个聪明人,应知我的难处。”
云山闻此,自是歉意一笑,欣然允诺,然而立于一侧的李部,却是目口微张,惊奇难掩。
他委实是不知,一个外门弟子,是如何突破谷规的限制,做到此事的。
直到云山笑呵呵地一转头,将那黄符纸契递给他后,复又腼腆一笑之时,他才顿感了不妙。
“师兄为我作保如何?”
全无所预的,就接下了这种“差事”,李部的心中,自然是极为的不悦,乃至是破口大骂,甚至其嘴角,都抽搐不断,微如弦振了起来。
但却碍于某些事,他又不能不暂时安抚住云山。
然这怒气,却又不可不泄,于是鸷目一转,他便神色恨恨地盯了青衣人一眼。
那直欲噬人的眼神,竟似在愤恨与怨忿,有人诱拐了他家的纯良后辈一般。
到了眼下,这青衣人也终归是即时反应了过来。
受着李部怒视的目光,他的面色,赫也是猛然一阵发苦,但却又不敢对任何一位,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与愤慨,愁郁委屈得,直如哑巴吞了黄连。
他又怎知,这位师弟竟人小鬼大,敢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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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叶巨枫之上,云山竟一直是低头箕坐着,双腿大喇喇地伸着,笑嘻嘻地整理着包裹,浑然不顾一旁站着的李部,其面上已然浓极的不愉。
及至过了数息,整理好了包裹之后,似是感到气氛不对,他这才眼珠一转,束手束脚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