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
物品,完好。
地上,有血。
周铁浆如入梦境,惊慌,无助,恐惧。
这是个噩梦。
他呆立着,痴傻似的,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诧异间,忽觉身后人影一晃。
不等回头,后心一凉。
紧跟着,胸前如被针扎,猛烈刺痛。
低头一看,剑尖吐寒。
即使将死,也明白,自己遭了暗算。
有人在背后捅了他一剑,而非一刀。
真好笑,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剑伤人。
哼!真是贱人。
嗐……
心被扎透了,活不成了。舍不下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蓉蓉。
周铁浆活了大半辈子,除了蓉蓉之外,从未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跟蓉蓉,还没好够。
还没好够呀……
嗐……
虽死,却总要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
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总得有个交代才行。
万一阎王爷问起,是谁把你给弄死的呀?
答不上来,不就是糊涂鬼么。
阎王爷一怒,吩咐小鬼,把这糊涂鬼给我丢油锅里,炸到他想起来为止。
那不是死受罪吗?
活着受罪,死了可不能受罪。
宝剑被身后行刺之人拔出。
周铁浆得以回身。
“看清楚我的脸了吗?”
那人脸上带着笑,好俊的一张面孔。
面如白粉牙赛玉,宝剑眉紧衬一对水灵眼,四个字——英气不凡。
美中不足的是,明明是个爷们儿,却一根胡须都没有,一颦一笑好赛娘们儿,少了几分阳刚之气。
更叫周铁浆感到可笑的是,这都什么年月了,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白面兔儿爷,居然还留着前清时候的大辫儿,身上那件长衫分明也是前清时候的样式。
哼!好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古板,与他那张脸太不搭调。
“看清楚了。”
周铁浆呲牙一笑,想不到,自己这条命末了会栽在一个小白脸儿的手里。
小白脸儿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对着周铁浆笑了笑。
接着,将拎在手里的一样东西,在周铁浆的面前晃了晃。
“我怕你一个人上路孤单,给你找了个伴儿。”
是丘老四。确切来说,是丘老四的人头。
周铁浆前脚刚离开丘老四家,丘老四就被这个小白脸儿摘了脑袋。
“嗐……”
周铁浆叹了口气。
自己辛辛苦苦从老窦家弄出来的那些金子,那些绫罗皮草,还没等稀罕够,就全都变成人家的了。
也罢,反正自己死了之后也用不着,爱归谁就归谁吧。
只是,蓉蓉在哪儿呢?
他这一刻,唯一惦记着的,只有玉芙蓉。
他想问问小白脸儿,他的蓉蓉在哪儿,是生还是死。
可惜,他张了张嘴,连一个字都没能吐出,魁梧高大的身躯便如一堵倒塌了的墙垣,倒下便再也不能起来了。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虽然黯淡无光,却仍有不舍。
死不瞑目,何其悲哀。
到死也不能见到想见之人,则更是悲哀。
小白脸儿将长剑还鞘,剑锋之上,居然无血,足见这是一口宝剑。
装有龙骨的红盒,被小白脸儿拿走。
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在小白脸儿走后,被烈火付之一炬。
铁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