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的万丈真身消散之后,金光洒下,慢慢汇聚向何理,
下一刻,
何理睁开双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怔怔发呆,思绪不清,片刻之后,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先是看了眼站在卧室门口的汤雅和艾格芬,
然后,
看了眼站在床边同样神色悲恸,低头沉默的肖跃五人。
何理轻轻点头,慢慢下床,身上的伤口全部消失,穿透身体的贯穿伤也平整如初。
何理来到房间阳台,抬头望天,目光幽幽,如古井深潭一般,深不见底,又像一头恶龙潜于深海,伺机而动。
夜风吹的发丝凌乱,如破碎之心无所依靠。
他抬脚向前走,脚下出现水波纹,一步步走上虚空,眼睛始终盯着夜空,仿佛越过了千万里,越过了那一挂星河,那一片无垠的虚空宇宙,落在不止亿万光年之外的神域。
他站在翻滚似浪,咆哮如龙的黑云之上,凝望着宇宙深处,仿佛那些杀死何君的至高神们,将自己包围,那些星河中的星光,更像一尊尊神明之眼,他们有的在冷笑,有的在咆哮,有的在讥讽,有的在警惕,
也有的在闪烁着审视之色,在捂着伤口,攥着拳头,惊惧的看着自己,想要杀死自己,
他们没有动手,也许是自己太弱小,不值得他们动动手指,
也许,他们害怕自己绝命反击。
那些至高纯粹的神,在这一刻,尽显人性丑陋。
何理就像刚才何君那样,站在星河一侧,对峙众神。
这片神的坟场,是神域的杰作,他们不是犯人,不是罪神,而是神域众神的实验品。
他们是困兽,只有撕咬同类,杀死同类,吞噬同类,成为最强的那一只野兽,才有资格走出斗兽场,回到看台之上,然后,成为那些看台老爷们的同类,戏谑的看着下一场持续几万年的斗杀表演。
在地球,他们是神,但在神域看来,他们只是供众神取乐的物品。
何理收回目光,伸手接住天空中最后一粒神光,在手心熠熠闪烁,然后,极其温柔的融进自己手心,很温暖,像是那个男人在对自己温笑。
一直静如雕塑的何理,慢慢转身,那六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各个神色平静,眉眼低垂。
对于这种结果,何理早有预见,他也一直在准备,他为什么执着甚至是迫切于杀死瑟索疆,即使失败了一次,第二次也要拼着被杀死的风险,苦苦谋划杀死瑟索疆。
就是为了何君,瑟索疆的神性,是给何君准备的。
自己明明已经成功了,可结果却没有丝毫改变,他看着他们,微微扬起眉头,冷漠的表情如坚冰消融,轻声一笑:“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何理想大哭,想大吼,想发泄,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是肖跃李钦他们的主心骨,他不能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如果一家的主心骨都崩溃了,那这个家,也就散了。
家里没了大人,那自己就是大人。
悲苦收敛心中,重担挑在肩上。
该做的事还要继续做,该走的路还要向前走,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只不过,自己没了依靠,自己成了大家的依靠。
想到这些,何理心中不禁又涌出一股悲苦伤情。
何理带着众人回到了酒店房间,客厅中,何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茶,吹吹热气,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看向艾格芬和汤雅。
何理在看向他们的那一个瞬间,艾格芬和汤雅汗毛倒竖,如临大敌,不仅仅是怕何理反悔,更是他们目睹了刚才何君一拳砸透星河,一拳打碎神域宏光,那种绝世伟力,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