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提供,销售也在当地解决,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岳东成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
自己厂子的一盘散沙,只有他清楚自己费了多大劲才弄到现在这程度。
大锅饭时代,许多地方的管理如出一辙,褚建国厂里也好不到哪去,自己在那劳保厂的威信还不如褚建国,这样想来,他仿佛已经能预见接手后的惨状。
许久,他问何帅:“那我现在怎么做才能追回欠款?”
“欠的也不是很多吧?左不过国家物资那部分,本来价格就不高,他还付过一部分的?”
岳东成点头。
“其实也容易,像我上一批活,要求他们缝纫车间仔细加工,合格率九成八,淘汰下来的瑕疵品问题也不大。”
“没明白你的意思。”岳东成坦言。
“让他们扬长避短。他们缝纫车间比制鞋车间更有优势,你要考虑调整你的产品,然后交给他们缝纫车间——说白了,就是帮他们继续经营下去,下游企业好过了,你才能更好过。”
岳东成长叹口气,自己满怀热血的想法,这样就被否定,心里其实还是很不好受。
但是想想何帅说的还是有道理,自己接手劳保厂难度不小,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谢谢。”岳东成一下子失去活力。
何帅摇头:“不用谢。我下一批帆布包已经跟褚建国打过招呼,继续跟他们合作,很快他们就能有点钱。不过代工费很低,除去开工资,剩下的也不够还你。”
岳东成愣住,他还以为何帅这辈子也不会再跟褚建国合作。
何帅笑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是知道教训的,否则也不会在厂长位子这么久。”
自然,为保证质量,赵淼和乔舟还是要在开工时赶过去待上几天。
何帅对人和事的判断,让岳东成彻底折服。
他竟然还能跟坑过自己的人合作,还愿意帮他们走出困境,难怪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给“仇人”留一线的格局,本就是岳东成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那么多年过去,父母都释怀时……岳东成放下手中几个红卒,何必把自己手指都捏痛了呢。
岳东成长出一口气,这棋反倒没意思了,便问何帅为何会信任褚建国。
何帅想了想,回应:“渡人就是渡己嘛。”
“你信佛?”
“我信我自己。”
岳东成笑笑,他笑何帅到底还是年轻地像高中生,他曾经何尝不是如此自信?可偏偏打开他多年心结的,就是这高中生一样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