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个月才能恢复,也就意味着这一个月他都不能正常处理朝政事务。
看不见东西对一个本就敏感多疑的人来说,是一件极其煎熬痛苦的事情。
尤其,梁进忠毕竟是奴才,日日由他念奏折也不是长久之计,想要批阅,还得有人代笔。
这都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太医说他必须得多休息才能好,那么为长远计,眼下必须得暂且把朝政之事放松一二了。
朝中如今没有德高望重的亲王,皇子们年岁都大了,早就入朝多年,所以交由大臣代为理政就不合适,竟只能是让皇子们来。
想到这里,元庆帝就愈发的烦躁。
“都下去吧,容朕一个人静一静。”
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万全之策,只能先把人打发了。
很快,元庆帝眼疾加重的事情就传到了后宫各处,但太医自然不敢说皇上如今是看不清了,只说要痊愈,得再多休息些时日。
但大家都是人精子,又有谁会猜不到呢。
虽说众人不知为何元庆帝突然又眼疾加重,但所有人也都意识到,元庆帝不能理政了,势必就有皇子要站出来监国。
从面儿上看,周蕴就不大占优势了。
论长幼,二皇子是长子,该由他牵头,论尊卑,六皇子的养母孙贵妃位份最高,他也可以,唯独是周蕴这个老五,卡在中间,左右都不得力。
果然,次日早朝上,元庆帝扶着奴才的手,当朝说出了要择一位皇子代理朝政的时候,朝臣们便都沸腾了。
推荐二皇子的人是最多的。
毕竟长幼上他最占优势,贵妃虽然是后宫之首,但到底不是皇后,六皇子又还未成家,在这个时代人的眼里就不稳重,就还是差一截。
提周蕴的竟没几个,一时不知是周蕴吩咐下去了,叫手底下的人按兵不动,还是朝臣们真把他给忘了。
他自己也是淡然模样。
而和他一样淡然的还有六皇子。
显然对比已经有些沾沾自喜的二皇子,这两个才是心里有打算的。
事实也和预料之中一样,在早朝中,元庆帝并未定下由哪位皇子代为监国,只说回去再好好想想。
但这件事是拖不得很久的,估计也就明日,便会出答案了。
纵观今日朝堂,明面上最终还是周蕴处于弱势。
而他处于弱势了,自然也有人着急,比如宫中如今站在他这一边的贺愉妃。
贺愉妃算是和孙贵妃、郑婉妃都早就撕破脸了,自己的儿子年纪太小,指望不上,可就只有周蕴这一个选择,所以她不能允许周蕴失势。
当日就暗中派人给五皇子府里送了信,便是询问眼下如何行事。
不过周蕴此时正在林家,和外祖父、舅舅以及表弟,这一家子商议局势,一时并没有收到信。
等下午回府后,也没回前院,而是直接去了后头正院,故而这信便就在请示之后,直接送到正院来了。
周蕴直打开看后,便让陈奉给烧了。
这样的动作,必然信里的内容是不可示人的,故而姜蕊就没问。
但周蕴却主动说了。
“宫里的事儿,你都听说了吧。”
“嗯。”姜蕊轻轻点头,“皇上病情加重,怕是要有一阵子不能理政了,外头躁动的厉害呢,连咱们府中的奴才们都私下里议论着皇子监国的事儿,今儿臣妾逮住几个,都狠狠罚了。”
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可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叫旁人听去了,少不得说五皇子有自诩之心。
果然,听罢姜蕊的话,周蕴也是点头。
“府里的口风是该管的严些,这件事也突然,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