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馆长。”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帮我见到了父亲，帮我发出阿贝尔家族爱丽丝·阿贝尔的讣告，这都给馆长添了不少的麻烦。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这只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站在崭新的墓碑上，上面工整地刻着“爱丽丝·阿贝尔”的名字。
“看来最后他还是认可你作为家族的一员。”
“……是吗？”
新墓的位置很好，在阿贝尔家庄园的后山，站在这里正好可以俯视府邸中此时正在举办的葬礼。
“我父亲他……很固执，很难改变。就像疆州现在的大多数人一样……敌视着异能者。如果……我当时没有挡开那颗子弹……会不会就此改变他对我的看法呢？”
“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明白的，就算改变了父亲，也改变不了整个疆州对异能者的偏见。与其给家族平添烦忧，还是这样更好。一直不被允许插手家中事务的我，也算是和家族有了共同的秘密。只是，父亲……会一直以为自己杀死了我，这会让他有片刻的愧疚吗？”
爱丽丝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处的葬礼，葬礼上一片纯白色的纸花，像一朵朵晶莹的雪花。
“用这种方式来让父亲或多或少在意我一些，我也有了卑鄙的私心呢……”
“这不卑鄙，他之前那么羞辱你，甚至直接对你开枪。在他的固执和无情面前，你这都不算什么……自从上次得知了你回家的真实目的，我才认识到，原来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单纯不谙世事，你比我以为的要聪明的多。”
“啊……？原来馆长一直觉得我很笨么？”
“我还没见过有人明目张胆大马路上出手救异能者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也要向你道歉。MACC收容的大多数是有罪之人，在听了你坦白的经历后，我其实并不相信你。”
“馆长怀疑过我？”
“……在审查的时候，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我……我那时太紧张了……我以为只要我如实交待，您就会相信的……”
“果然还是个笨蛋啊……”
两人闲聊间，送葬的仪仗队正从庄园缓缓走向墓地。
“爱丽丝，你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该走了。”
“好。”
爱丽丝最后一次望向阿贝尔家的庄园，眼底深深的眷恋与不舍几乎夺眶而出，就好像是要将那里的景色永远铭刻进回忆里一般。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又像是仅仅过了一秒钟，她对寒喻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们……回家吧。”
晚风吹乱了爱丽丝的刘海，她的眼底隐隐有光芒闪动，“家……吗？”
“爱丽丝，你说实话，你救那个女孩，现在这样子……你后悔过吗？”
“不后悔。”
“那你后悔离开阿贝尔家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爱丽丝伸手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姓氏，黄昏的最后一束日光跳跃在灰黑的石碑与她的指尖，“不后悔。”
不知道是因为自身异能的影响，还是心中的善良使然，此刻立于夕阳之下的爱丽丝，美丽圣洁的宛若画中之人。女孩心底无声的祈愿随风而逝，融化在这无边的沉沉暮色里。
……
“……这个，要避光处理，放在这里比较好。”
“嗯……这个要低温保存……要放到冰柜里才行。冰柜……冰柜……”爱丽丝低着头，走向冰柜，全然没有发现站在冰柜前的寒喻。
“我来帮你放吧。”
“谢谢……诶？馆长？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