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很静,静到只能听到沙漏沙沙响的声音。
就连皇上的贴身太监,季福都觉得气氛异常凝重,不着痕迹挪了挪僵直的腿。
差不多一柱香时间。
赫云修见座上的人还没任何反应。
眉头皱了皱,开口道:“父皇,您气够没,让儿臣跪这么久了,还不让起?”
他清冷的声音,仿佛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里,激起数圈水波纹。
皇上如深井般的眼眸像水波一样动了动。
“啪”地拍了下书桌,恨声道:“没气够,云修,你这次闹的未免太过分了。
搅的朝局动荡不安,人心不稳,你想怎样?造反吗?”
赫云修面不改色地回道:“父皇您言重了,儿臣有没有造反的心思您最清楚不过。
儿臣不这么做,您舍得从那道馆出来?
好在,您没忘记您还是一国之君,见朝局混乱知道出来管一管。
儿臣这是提醒您,您是皇上,不是无所事事的逍遥散人。
何况,您宣告全京城禁足了儿臣十五日,您还要怎样?”
皇上见他振振有词,脸色铁青。
严厉地道:“朕禁的住你吗,你背着朕,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游山玩水兴致好的很。”
赫云修看父皇生气的眼眸,叹口气道:“父皇,至少明面上儿臣没违背您的圣旨。
您足也禁了,跪也跪了,还生气?”
皇上神情愤然,“你这次利用朝廷的局势,把朕生生逼了出来。
朕乃是皇上,何时受人威胁过,你让朕怎么平息心里的闷气。”
他此言一出,赫云修已是明白父皇的意思,依旧笔直跪着,端着发酸的手臂。
道:“父皇,您想打儿臣就快点,打完了,儿臣还有事要跟你谈。”
皇上脸上的怒色肉眼可见的褪去,站起身来到他面前。
“云修,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这次让父皇很生气,你不能怪父皇对你严厉!”
说完,季公公已将一把黑檀镇尺递到皇上手里。
赫云修见状,摇了摇头,父皇的年纪是长了,但这性子没见一点长。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拿镇尺罚他的错。
放下手臂,挺直腰背!
皇上已是扬起镇尺打到他背上。
连着三尺!
赫云修感觉到那熟悉的疼痛。
父皇未进道馆前,他不顺父皇的心思,经常违逆父皇的旨意。
几乎每年都会被父皇打上几次。
但这次,明显感觉父皇手下的力道没以前那般有力。
父皇终究还是老了。
皇上又打了十来下,有些气喘。
赫云修道:“父皇,不然您唤刑官进来打罚儿臣,您别累着,千万保重身体!”
听他这么说,皇上愣了一下,看他面色平静。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疼不疼、痛不痛,不会跟他说句求饶的话。
这股淡定刚烈的性子让他一点办法也没。
“你知道父皇从没让宫里的掌刑人打过你,你还故意这么说。”
皇上说着把手里的镇尺丢给季公公。
摆了摆手道:“父皇老了,打不动你了,你起来吧!”
赫云修起身,看父皇脸色好转,将他扶到软榻就座。
“父皇,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