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鲛珠是哪里来的?”
“这……应该是临海的知府进献的,”白云道长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一句,“我在陛下御目中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道士,这些隐秘我也所知不多。”
【这个国家上下都烂掉了,从皇帝到地方官员没一个好的也是醉了。】
【朝堂上的人放任甚至纵容,也难怪下面的人肆无忌惮。】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吧。】
“陛下想要能解陈年旧毒的丹药——您也知道,普通的鲛珠根本不能解旧毒。”说到这里,白云道长轻轻咽了口唾沫,在衣角擦擦手心中的冷汗,才继续开口,“我正一筹莫展时,师兄给我提了个主意。”
“他说,普通的鲛珠不行,但沐浴过上下一家人濒死死气的鲛珠却未必不行。”
“那时我已经焦头烂额,眼看就要做不成陛下给的委托了,听见这话自然高兴得不行。可我又担心害死人后被地府查到,那可是要在无间地狱受万般折磨的重罪。”白云道长又深深叹了口气,“师兄就说判官此时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功夫来管阳间的事。”
崔殷点点头,又问,“那具半鱼半人的骨架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师兄在我离开京城前告诉我的,他说点化龙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必须要用诡物镇住当地的风水,这才能让点出的蛟龙驯服。”
“那具骨架就是师兄说过的诡物,所以我才派衙役从京城将那东西千里迢迢带回来。”
崔殷目光直直望着白云道长,“你不知道那副骨架是怎么制成的?”
白云道长一愣,语气也有些吞吐,“我,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我曾经给师兄搜罗过不少奇珍异宝,其中就有一条即将化龙的鲤鱼。当时师兄十分欢喜,为此还给我了一件道家孤本。”
“半个月后,师兄养在院子里的妾室生下一个男婴,我是亲耳听见稳婆报喜和男婴的哭声的……可第二天,师兄就对外宣称,那个男婴生下来就已经死了。”
“当天,那条鲤鱼也不见了。晚上厨房里加了一道清蒸鲤鱼,却只有鱼的下半身,至于上半身……据师兄说——另有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