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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庭松开骨节泛白的拳头，掌心的鲜血顺着指尖滴下，悲叹一声。
“昊弟，我们送小妹离开吧。”
张昊额头抵着床沿，“我后悔了……”
“嗯？”
“这三年我像个懦夫一样龟缩在暗月阁，整日自厌自弃，在妹妹面前，我连面纱都不敢揭开……”
张庭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都过去了，别说了。”
张昊抬头看向他，眼中再也不是了无生趣，难得的多了一丝坚定。
“我并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可我却把所有的压力和责任都扔给了你，可笑的是，我却要用妹妹的命来燃起心底一直掩藏的恨。”一把扯下面纱扔在地上。
坚定而决绝的说道：“我要萧玥的命。”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只有求饶和哭骂声隐隐传出。
无论之前身份多么显赫，穿上那身囚服后，都会变成卑微的老鼠，对着曾经看不起的狱卒卑躬屈膝，希冀求生。
柳家人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吃不饱睡不暖，曾经连狗都不吃的硬窝窝头，现在他们要抢着吃。
这夜发晚饭时，狱卒只扔进来四个窝窝头，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接扑上去抢了两个就往嘴里塞。
关夫人气急，顾不得仪态举止，直接咒骂出声：“你个贱蹄子，不怕噎死吗，一人吃两个。”
叶氏单手抬了抬怀里的襁褓，理直气壮的呛声：“婆婆没看见我怀里的孩子吗，我不吃饱怎么奶他。”
“嗤，都要杀头了还奶什么孩子，就是你自己馋，不孝的东西，就顾着自己。”关夫人以前有多喜欢这个孙子，现在就有多厌恶，整天就知道哭哭哭，烦死了。
“呵，婆婆说的是，反正都要死了，您就别吃了，提前饿死了，也免受那砍头之痛。”
关夫人捂着胸口气的不轻，“我当初怎么就让煜儿娶了你？还是大家闺秀，女德女戒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叶氏“嘭”的把窝窝头砸在草垫子里，怨气冲天的吼道：“我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给柳煜，现在被连累的杀头，你们柳家就是灾星，柳如烟更是祸害，自己不检点还要连累他人，她被一刀抹了脖子真是便宜他了，像柳如烟这种贱人就该千刀万剐。”
叶氏见关夫人气的直喘，反而笑了起来，上下打量她，“倒是忘了，婆婆看不上我也正常，我就柳煜一个男人，不像您养出的女儿，身在后宫还不老实，啧啧啧……可真是好教养。随您了吧？哈哈哈……”
“你，你你……我撕了你这张烂嘴。”关氏被辱，又无言反驳，只能撸起袖子准备打人。
对面牢房的柳丞相脸都绿了，自从柳家下狱，这种事天天上演。
富时和睦团结，穷时自鉴人心。
争吵声掩盖了“踏踏踏”的脚步声。
一声轻笑响起，“柳丞相这里，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