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如既往的清贫,不是桂芬不会过,是从上无片瓦到一次次盖房,实是命运总想扼住倔强人的咽喉。
孩子们从不懂事起,到吃大人饭穿大人衣了,哪哪都是开支。勇儿、双儿每年挣的钱勉强够家里大事小情儿的开支,文静~大姑娘了,不爱人们总招呼小名,要叫她刘永岸或者永岸,她可高兴了。
九月的海边,鱼港码头车来人往,大大小小的轮机船出出进进,捕捞作业的船只都在捕捞海蜇,捞的海蜇船满仓就送回来,卸下满满一船海蜇,船员们来不及喘口气儿船就启航出港再去捕捞,今年海里出青蜇,新鲜青蜇经加工到成品,需要大量工人在铺上加工,所以,渔港码头异常繁忙……
智勇就在这繁忙季节里的船上,他是轮机长了,就是大车,负责驱动船行驶的机器。可别小看这大车,茫茫大海上行船,全靠机器驱动,大车要有精湛的技术和掌握机器性能的知识,才能让船出港归航。
有时候,出港前机器正常的很,说不定行驶当中就有毛病了,这时,就要靠大车的经验和技术把机器收拾好,让船归航。有时,机器毛病大或者修理需要很长时间,大车就研判机器故障程度,是否能简单处理,能归港时再大修。这些操作都是在周边海域难找到船只相帮的基本操作。因为万不得已才发求救信号的,所以大车很重要,担着船的行驶安全。
智勇长高了,从小稳重的他遇事成熟、干练,船长非常喜欢这个平时话不多,把机器上的事儿打理的让人放心的小伙子。船员们的岁数都比他大,他们也都像家人般对待这个大弟弟。
桂芬出趟门儿,上庄叔叔来信让去回,说起这个叔叔啊话就长了,他也是逃荒那年头去的东北,和妈妈、爸爸(智勇的姥姥、姥爷)他们在东北认识,同为关里人么,自然亲切,两家自然走动。后来,关里的土地由生产队承包到户,生活逐渐好了,全家就又回来了,安顿在城北的农村,离杨柳镇有百十里远。回来前,桂芬的妈妈给了他李桂芬的名字和大概地址,嘱咐他务必找找失散的闺女。他来到海边,在方圆一溜村庄打听,后来在杨柳镇打听到了这一家子……前两年,杨柳镇修水库,就是叔叔带着他庄里的书记、队长来安顿在咱家的大棚,住下了百十号人,一住就是一冬天。修水库的民工撤走后,过年去给叔叔拜年时,全庄的人轮流请吃饭,报答桂芬和智勇对大伙的照顾。这样,叔叔家庄里的人都认识善良的桂芬妈妈和懂事的儿子智勇。
昨天,收到叔叔来信说让桂芬过去回,有啥事儿呢?信里没说。镇上有去县城的客车了,坐车到城里车站,再倒下去叔叔庄儿的车。
叔叔叫陈玉,高高大大的个子,有一米八开外,粗胳膊大腿的一点不笨,壮壮实实的庄稼人,婶儿虽是庄户人家的人,人家的细皮嫩肉的样子看着就是主要打理家里,她最让人记住的是一双小脚儿,是小时候用裹脚布裹小了的那种小脚。
桂芬进叔家门正赶上吃饭,叔婶儿见她来了可高兴了,婶儿扭着小脚儿,咯噔、咯噔的迈着小碎步去给桂芬拿碗筷,叔叔笑眯眯的让她上炕吃饭。吃着饭婶儿问:l
“就你自己来的?咋没把丫头带来呀”!
“婶,家稻田地里草忒多,她拔草去了”。
“那吃饭咋整啊”?
“婶,丫头会做饭,再者说她二哥也帮她拔草,哥俩在家也是伴儿”。
说着唠着饭吃完了,收拾完碗筷桂芬问:
“叔,您叫我来有啥事儿”?
陈玉书嗑嗑手里的旱烟袋,说:
“是这样,你上次来不是让我操心着点智勇的事儿么!有好丫头了给智勇说个媳妇”。
“是啊叔,我是说过,有好信儿了”?桂芬急切的问着。
陈玉叔抽着手里的旱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