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正准备下地挑野菜,今天我和爸在家。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领的粮食够吃的人家少,挑野菜的人家就多,地里的野菜大多挑过去一茬又一茬,光秃秃的菜杆儿在咸咸的地上倔强的长着。
人们挑菜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无论谁走过一片菜地,都不会连根拔起,手快的用手撸下刚长出的嫩叶儿,一点不伤根,过几天,生命力顽强的盐碱滩特有的野菜又重新长出新叶儿来。有的人也拿把剪子,一撮一簇的野菜就从根以大上剪下来,过几天绿绿的新菜又是一簇簇的。尽管人们这样爱护着菜根,可是,日子实在难过,菜也长不上挑啊!有时候妈妈都到中午了看看菜篮子也不够家吃一天的,中午前也必须赶回家给上学的哥哥做饭。每天顶着中午的日头往家赶,妈妈那个急呀!
今天爸爸气色挺好的,但凡他身体好点,他也高兴带他我玩儿。爸爸斜躺在炕上,,爷俩儿正在大炕上说话呢。
小屋的大炕说叫大炕,东西宽不足一丈,南北长约1.80米,垒炕时,妈让庄里的叔们垒的短点,要不进门儿就没地方了,爸1.80的个头睡觉常掉枕头,晚上炕上躺着全家五口人,爸身板儿不好还要让他睡的舒服些,可见我们是人挨人啊!到了白天家里人少,爸就爱斜躺会儿。
妈挎着菜篮子正要走,一抬头来了个人,仔细看看是庄南头的我老婶儿,婶儿三十多岁儿,农村大妈的偏襟蓝衫儿穿的干干净净的,头上蒙着条火红的头巾,显得脸也红扑扑的,一米六几?的大个儿看着就精神,虽三十多了,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粉嫩的脸庞、一点没有这年纪该有的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显得很年轻。
老婶儿喊着:“别锁门别锁门”!
她以为妈出来要锁门还说:“嫂子,我昨天就来着,锁头看家,我再走到庄南头,你说把我累的呀!”!老婶儿边说边到了妈跟前。
妈妈赶忙说:“妹子,今天不锁门。”,也冲屋喊:“弟妹儿来了!”!
妈是让爸起来,虽说穿着衣服呢,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你躺着也不像话不是。
“妹儿,加小心门框”,小屋矮的爸爸常磕脑门儿,妈就谁来都习惯性的说声:“加小心门框”。
婶儿一脚迈进门里身子斜了下、落地的那脚也“咚”的一下,婶儿“啊”的一声“咋回事?”!连忙看脚下。
妈赶紧迎着婶坐炕上:“老妹儿,房子忒矬,孩爸在屋里常碰脑顶儿,就把炕对着门的这块地儿的土挖出去些,进屋前的外面没挖,妹儿进来就冷不防的脚沉进屋里似的”。
“哦……那……下雨了……往屋里不灌水吗?”,老婶边想边说。
“妹儿,场边上有几截旧钢管子,我把它们下到房周围了,正通到场边的排水沟里,场院和房子上的水下来就流走了,也有门坎子档着,就流不进屋来”。爸爸边起身坐着边和婶儿说着。
老婶儿坐下,待了一会儿说:“我昨天就来过……”……
妈连忙点头。
“是这样,你们一家子从东北回来大伙都知道,我也听说我哥有严重的胃病”,老婶是个脆快人,说起话来也痛快。
爸说:“十二指肠球部溃疡,病倒不是该死人的病,就是太折腾人了”。
“是啊,我也听人们说是这病”,
“妹儿,喝口水”,妈看婶走的着急火燎的,给婶儿倒了一杯水,婶接过水也没喝放到一边还说:“我娘家哥在天津,他也是这毛病,也是没啥好法治,吃了好多药也不管事,后来别人给了个偏方治好了,现在啥事儿也没有了,身板硬朗的啥都能干!”。
老婶儿像竹筒子倒豆子一样说完了,拿起水杯“咚、咚、咚”一大茶杯温水都送进了嗓子眼儿。
“哦,那这个偏方叫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