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单铖业和祝母吃得是满心畅快,只有清宛像吃进去了一堆石头,又堵又无味。
“妈,你今天不回去了吧?”清宛边帮母亲收拾边问。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不回去,那个,因为你外公有点不舒服,你明天陪我一起去看看吧。”陆苹芝说道。
“外公怎么了?”清宛闻言着急地问。
“也不知道 咋回事,就一直咳嗽,几个月了,反反复复的好不利索,我明天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哦哦,好,那我陪你去。”清宛连忙答应,因为除了对母亲的应允之外,自己内心对亲人都有一股歉意。
这一年多来自己谁都不联系不见,母亲的这两句话加深了自己作为“女儿”“外孙女”的责任,是自己自私了。而现在自私过了,该担起这份责任了。
清宛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自责、愧疚交织着,让她鼻子有些发酸。
“明天正好我也闲着,我送你们去吧。”单铖业突然说道。
“这——”祝母看了一眼女儿,犹豫着说:“这不好,太麻烦了,我们自己坐车就行。”
“不用!”清宛没有抬头地说了一句。
“不麻烦的,阿姨,外公这不是要去医院吗?你们两个人坐车可以,外公年龄大了,不方便的。”单铖业继续坚持道。
祝母没再说话,单铖业说的正是她在发愁的,这几年县城虽说通了城乡公交,但不可能是每个村都能通的,清宛外公那个村子特别小,只有几十户人家,所以通车要求达不到,便不能直达。
而且乡下打出租车也不好打,经常一个小时也打不到。老人家八十岁了,平时身体好的时候还能委屈一下,这又生病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对了,我县医院有朋友在,到时候也可以少排点队,方便点。”单铖业又补充道。
祝母又看了一眼女儿,尽管自己很想点头,但还是要尊重女儿的意愿。
清宛感到四只眼睛都在望着自己,她知道母亲的难处。
于是转头对单铖业说道:“那——好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单铖业尽力抑制住心底的兴奋说。
“你店里不去,能行吗?”陆苹芝还是担忧地问单铖业。
“没事的,我们那种店,一天也不一定能开一单的,而且就算开单,送货员也会送的,更何况我爸妈都在,忙得过来的,您放心。”单铖业一脸轻松。
“哦,那就好。那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了!”陆苹芝说着又转头对女儿说,“宛宛,你下次一定要好好请人家吃个饭。”
“知道了。”清宛回应道。
大概收拾一下,陆苹芝就赶着清宛回去书店了,单铖业自然也是跟去。
“妈,您慢慢收拾,我们先走了啊。”清宛换上鞋子道。
“好,小单路上开慢点啊。”
“恩,阿姨您放心。”
虽说是秋季,但空气中已经散发出了冬天的感觉,凉意侵袭,不像秋天的初凉,而是有些透骨了。
“那个,谢谢你啊!明天麻烦了。”清宛低着头,一头秀发被风吹拂着,露出若隐若现的耳际。
“麻烦啥,我喜欢你——麻烦我。”单铖业的停顿让清宛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都是成年人,清宛不是完全不清楚单铖业的心意,只是自己现在真的不想谈感情的事,那是刀剑,会凌迟自己。
气氛因他那句话变得有些紧张,清宛无措地看向窗外。
一棵棵法国梧桐倏忽而过,正是树叶青黄相接的时候,那一树错落有致的青黄相间,真真像是一幅水彩画,美得不可方物。
清宛想到那句“人烟寒橘柚,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