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饮简单三餐,看轮回四季。
看着一本本书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整个空间散发着一股纸质书的香气,她就觉得很安心,像漂浮的人靠了岸。
当她安顿好书店的一切,也觉得终于完成了一大心事,便决定去一个地方。
这天,她先去了超市,买了好些牛奶水果,坐了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车,终于来到一户郊区的落地屋门前。
然而大门紧闭着,像是没人的样子。
清宛放下满手的礼品,伸出右手轻轻叩了叩门。
扣了多次,门内才终于有了走动的声音。
清宛看着开门的人,满头白发,神情落寞,满脸的沟壑离上次见时又深了几分。
“爸!”
伴随着喉咙发出的沙哑声,两串豆大的泪珠也从清宛双眸中急速滑落。
“哦,是清宛啊!进来吧!”老人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清宛扫了一眼院子,轻声问道。“妈呢?”
“在里面睡觉呢。”
老人说着冲着里屋喊道:“桂珍,清宛来了。”
然而屋里并没有应声。
清宛小心翼翼地抬着步子走进屋里,然后在床沿坐下。
床上的被子鼓出人型,但几乎看不到人。
“妈!”
清宛轻轻地唤了一声。
依旧没有反应。
她垂下头,用沙哑的声音说:
“妈!我知道您没睡着,我……”
她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调整好,重新说道:“我以后就留在宛城不走了,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对不起!妈!我——”她又继续说道。
她心如刀绞,嗓子也像被勒住了说不出话。
良久的静默,只剩下窗外白杨树叶的哗啦声,此刻听起来是那样悲凉。
床上的女人终于缓缓地转过身,尝试着坐起来。
她睁了睁臃肿的眼睛,沙哑着嗓音缓缓道:
“清宛啊!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妈也不是怪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
“看到你,我这心啊……”
她说着用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窒息地说不出话。
“我这心啊……它痛啊!痛得我受不了啊!”
老人将头埋了下去,大声恸哭起来。
“妈!”
祝清宛紧紧地握着女人的手,泣不成声地说:
“妈!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女人抱在了一起,哭成一个人。
好一会儿,女人才放开了清宛,像是哭累了。她抹着眼泪,哑着声说:
“我知道,我们邵阳有多爱你,他把你的命看得比他自己重啊!所以她才不顾自己去救你啊。”
她顿了顿又道,
“唉!这就是他的命吧,也不能怪你。”
“不是的!怪我!真的怪我!要不是我要开车,就不会……”
清宛说不下去。
老人听到这里,刚止住的眼泪又洪水般涌来,
“我的儿啊!他怎么就这么命短啊!他那么懂事那么优秀,老天爷不长眼啊!”
是的,儿子邵阳从小就乖巧懂事,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一些,从来不用父母操心什么。
这时,邵阳的父亲走了进来,轻轻地拢过邵母。
然后也哽咽地念着:“不说了,不说了!”
清宛望着两位沧桑的老人,想到他们只剩下彼此,即将依靠仅存的相互陪伴熬过后半生,心里真的像有一张凄苦的大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