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身穿着灰蓝色家织布的棉袄，大襟和胳膊肘打着补丁；下身一条青色裤子，屁股后面和膝盖上补丁摞着补丁，脚踝部缠着腿带，脚下一双小鞋。
一看就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小脚老太太。
“怎么钱没了，是不放别的兜里了？”旁边菜摊热心的大叔关切的问。
“我就放在这兜里了，这个该死的小偷，把我的裤兜划了一道口子……”
老妇人一推车白菜卖了七元钱，她想数出五元钱给老伴买药，没想到，有人比她手快。
曹宇本来是打算在黄昊天身上取利的，可黄昊天防备的让他没有靠近的机会。
贼不走空，曹宇随手掏空了老妇人的裤兜。
曹宇并没走远，他躲在酒厂大门后边，早上还没吃饭的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瑟瑟发抖。
当听到他偷的是老人的买药钱时，他的心有过一刹那的刺痛，很快，就被肚子“咕咕”的叫声覆盖。
老太太哭的声嘶力竭，从她的哭诉中，大家了解到老人的老伴瘫痪在床，必须服药维持生命，今天家里的药没有了，推着家里仅有的几颗白菜，换钱买药。
曹宇偷的不是钱，是老人的命啊！
黄昊天想起了姥姥，小时候坐在姥姥的腿上，摸着姥姥脸上的皱纹，问姥姥那是什么？姥姥说这是人老了，快死了。
黄昊天抱着姥姥哭，不让姥姥死。
那时黄玲和高岩的日子还可以，给姥姥买的东西，姥姥舍不得吃，最后都给了黄昊天。
如果姥姥活到现在，她爱吃什么给她买什么。
想到姥姥，黄昊天湿了眼眶。
摸摸钱袋里二百个鸭蛋卖的四十元钱，黄昊天从裤腰里拿出钱袋，打开拉锁，数了数，正好十元。
“大娘，别哭了，我今天刚卖了鸭蛋，赶快拿去买药吧。”黄昊天赚着十元钱，塞在老妇人手里。
“孩子，咋能要你的钱？唉，活着也是受罪，就不连累你了。”老妇人连忙摇头拒绝。
“大娘拿着吧，治病要紧。”黄昊天转身骑车子离开了。
老妇人虽然穷，但她穷得有骨气。
不像有些人，肚子填饱了，骨气没了。
远处的曹宇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向，黄昊天的举动让他感到意外。
他想不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舍得从自己兜里拿出十元钱，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十元钱可是能买很多东西。
还真不能小瞧他！
曹宇又在憋着什么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