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小时候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是舅舅接济了他们;被撵出高家的时候,是舅舅收留他们;看尽高家冷酷无情,舅舅给了他们家的温暖。
黄昊天不想舅舅难做,他觉得火候可以了,没有继续补刀。他希望借此,舅舅、舅妈能好好管教黄艳欣,把她从前世那种泯灭人性的深渊中拉出来。
经此一事,李飞飞对黄玲母子再没了往日的热情。丢了面子,心里必然恼羞成怒,把怨气由根源方转嫁到无辜方。
舅舅不是糊涂人,他狠狠的揍了黄艳欣一顿。还是面子问题,女孩子偷盗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只怕嫁不出去,黄龙和李飞飞没有声张。
手绢事件以家庭内部教训一顿轻轻放下。黄艳欣也没有去小卖部归还手绢的钱。
那条手绢,黄艳欣由偷偷欣赏炫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人,带在身上。
恨,在黄艳欣的心里一点点滋生萌芽,她表面依然弟弟长弟弟短,看似一团和气。
李飞飞有时摔摔打打,故意做给黄玲母子看。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了。
看着妈妈心事重重,黄昊天有过片刻的后悔。夜晚的梦魇,又让他觉得这太便宜黄艳欣了。
如果她就此收手,洗心革面,这又何尝不是拯救黄艳欣直接有效的方式呢!
而作为孩子的第一监护人,黄艳欣的父母错失了这次良机。他们的纵容将为日后黄艳欣的为所欲为埋下祸根。
黄昊天问了几次舅舅,关于房子的问题,黄昊天想尽快搬出去,他不想把这种急切的心情展示在舅舅面前。
舅舅白天在地里做农活,晚上去铁厂干活,每天只睡几个小时,人黑瘦黑瘦的。
有时从铁厂下班回来,兜里揣着糖果或饼干,舅舅总是先到黄昊天这屋,掏出一把吃食放在炕上,剩下的再给三个孩子分。
这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在舅舅这,感受到深沉的父爱。
黄昊天陷入恩与仇的矛盾中,恩将仇报还是以德报怨?他善良,但有锋芒;他嫉恶如仇,但亲情像一座山,厚重而绵长。
总有一天要离开,只不过黄艳欣让这一天提前罢了。
这样也好,他这段时间太安逸,背离了初心。手里握着几千元钱,内心有那么一点点膨胀。
他的钱已经超过农村百分之九十的家庭,可是他没有“家”。
居无定所将成为他创业路上的绊脚石,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暑假黄昊天有许多事要做。找房子是当务之急,他可以不看李飞飞的脸色,但黄玲的精神状态等不了。
白天骑车带黄玲去了一趟县城,生资商店簸箕库存还有30个,按往年这个时候销售记录,还可以维持一个月。
黄昊天必须抓紧时间恢复编制簸箕,他不能无限期的让郑刚等待,否则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中午,郑刚带着黄昊天、黄玲挑了一家老字号面馆吃手工拉面。
第一次和郑刚坐在一桌吃饭,黄玲明显的不自在。一会儿拢拢头发,一会儿掰着手指。黄昊天和郑刚吐噜完一碗面条,黄玲的碗里还有一半。
在郑刚面前,她觉得嗓子眼变小,吞咽困难,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官司结束一段时间,郑刚重拾明星气质。和他一起,黄玲自惭形愧。
黄昊天和郑刚又聊到和宋利的官司,“郑叔叔,宋利那位领导亲戚后来难为你了吗?”
“他那个亲戚呀,还真算是个正人君子,当时是不了解宋利的真实情况,偏信了宋利的话,后来他专门登门道歉了。”
人不怕犯错,就怕犯错还执迷不悟,不肯悔改。
告别郑刚,黄昊天和妈妈在百货商场逛了一圈,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