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匠赵铁柱在铁铺里煎熬着,盼着快快长大,自己要亲自铸一把大刀,然后手刃仇人——找谁报仇——现在可是两世仇人。他也知道目前需要漫长的等待。
他家的铁铺同时也是他的家,是建在一个靠山边的烂石岗子上;一块没有主人的地,一间四面招风的破草棚子,一个用泥水糊成的铁炉子。父亲赵鼎子机械的在火炉里翻动着那块宽而弯的铁,并把它拖起来,用铁锤子狠命的无遍数地捶打,脸色烤的一片赤红,火星子四处飞溅,嘴里哼哼唧唧喊着号子。
后面是他家灶膛,母亲赵孟子在锅里搅动着一锅带野菜的粥,时而到灶上添柴,时而用她那黑黑的手,将锅里的黑菜梗挑起来扔在外面的草地上——因为后面没有墙。
每次吃饭他们就会蹲在地上,起风了,风沙落进碗里,铁柱喝着会摁牙的粥,不让父母说他娇气。小铁匠的童年十分凄苦,但他就是在灶膛间和铁铺里,在叮叮呛呛地打铁声中长大了。生活虽然清苦,但家里总有来来往往的村民做铁器活,也觉得日子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没感觉多麽冷清。
铁匠的儿子将来一定是铁匠,父亲这么想;但他母亲不这么想,时不时地带他去司马金湾先生那去旁听,让他远离叮叮呛呛嘈杂的打铁声。
赵铁柱和父亲想的一样,继承铁匠的衣钵:打铁匠,铸铁身,长大做个铁匠人。所以从小一定要学会打铁,还要练就一身打铁人的身体。
从一岁起,赵铁柱总是一天到晚在铁铺站班;到了会走路时就开始拎铁锤——不过那是父亲给他特制的小铁锤。这一舞就是三年,还真就练成了金钢葫芦娃的结实身体。
到了四岁时骨骼就长的十分健壮,个头比一般人要高。爸妈都说不愧是在火炉里滚过,冷水里淬过,和一般孩子不一样。
别看他长的结实,还生的俊朗。深邃的眼眸,修长挺拔的身板;在村子里非常惹人注目。
这年的早春,赵孟子领着赵铁柱去挖野菜,突然有一个太婆跟他们打招呼。
“妹子你停一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站在路上和他们搭讪。
赵孟子一愣,站住了。因为在这村子里从来没有人主动跟她招呼,都知道他家里有个不吉利的怪物,生出来就会说话,还把母亲家搞的家破人亡,人们都防着他。
但赵铁柱认识这个太婆,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早在两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她手里拿着一把开裂的弯刀,一走一摇,因为太婆脚上长了一个大孤拐,孤拐从脚洞里露出来,所以走路就一拐一瘸,看到很是心痛,“我姓司马,他们都叫我司马九婆。儿子劲忒大,又把它劈豁了。“
“九婆,你家儿子是干什么的?”孟子问;铁柱好奇地听。
“我家儿子小时候也和你们这个小家伙一样力气大,喜欢操练棍棒刀戟;是个当兵的,经常拿武器手劲有点大。你看这把刀是我几年前请人打的,这就被劈成两半。”
赵铁柱快步上前接过那把废刀,很好奇地抬起了头望着太婆——对他当兵的儿子很有兴趣。就说,“太婆交给我,我爹做的比这个结实。”
从此司马九婆跟他们走的很近,一来二往就熟了,经常在路上遇到他们,就拉着铁柱嘘长问短,开始时铁柱还忌讳;他避难来到自己前世的家乡,不免心慌,下意识地担心怕被村子里的人认出来。
这天司马九婆又遇到了他们母子俩,亲切地站在路上拉家常,好心跟赵孟子说起本地风俗和忌讳。
“大妹子呀!你路过柳树林子……美人潭,千万得当心……。”
赵孟子没有在意这些暗示,只是觉得本地民风淳朴,初入陌生之地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神秘之风俗,也很想知道一些忌讳之事。
司马九婆把赵铁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