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瑾侧目远眺,一眼就看见了相隔不远处的萧乐欣。
他见她亭亭玉立,略施粉黛,额间凤尾花花钿丝丝妩媚,明明还未及笄一颦一笑间已是勾魂摄魄。
“无需选择。”李宸瑾毅然起身,走至李蓉身旁,淡淡的神情中是不容置喙地肃然之态,“她,从来不在选择内。”
李蓉微微一怔,一时间竟有些捉摸不透这位皇叔的意图。
今日一早,顾氏就带着孟玉茹负荆请罪。孟玉茹贴身侍女说的话,她是有几分信得。
才子佳人的话本,李蓉瞧得多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若皇叔和萧乐欣当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不信皇叔对萧乐欣就没有半分想法。
“皇叔可知,我母后对萧家六姑娘一直多有留意,萧国公府虽后继无人渐有败颓之势,可萧家长房经商有道,说他们富可敌国都是轻的,掌管京都河运、盐税,并州矿脉皆落入萧家长房之手。皇叔觉得,这么一块肥肉,父皇母后会任由她落入其他人之手吗?”
李蓉冷笑一声,继续道:“李津虽自小崇拜皇叔,视皇叔为至亲。可天家无情,在面临抉择前,李津就不是李津,而是我朝太子。”
李宸谨皱起眉头,转而看向身旁的李蓉,一时间竟觉得李蓉变得有些陌生。
他虽是李蓉几人的皇叔,可与他们的年纪相差无几,说起来几人是一起长大的。犹记得小时候,几人中数李蓉最是顽皮,时常带着其他公主皇子跟在他屁股后头,亲切地喊他“小皇叔”。
十岁那年,他被皇兄谴往幽州,一待就是十二年之久。十二年,弹指一挥间,有很多东西都变了。
以往纯真良善的小公主,终究又再一次走上了那条路,权利熏心的李蓉早被蒙了眼,乱了心。
“公主,权势之后,便是人心。”李宸谨终是淡淡道,随即转身离去,就在他转身的片刻间,一道身影忽然落入他眼中。
不过是眼角偏扫过的一瞬,李宸谨神色顿泠,他没想到萧乐欣竟会如此大胆,兵行险着。
李蓉本细思着李宸谨的话,蓦然回神间见皇叔顿了脚步,眼角余光扫向的还是站在水晶珠帘后的那抹身影,不由得轻笑出声。
“看样子皇叔还是有些舍不得。”李蓉正了神色,对萧乐欣更加来了兴趣,“从昨儿夜里到今日,不知有多少人在本宫耳边提到萧乐欣这个名字,本宫倒是看看,她除了一张皮囊外还有什么好的。”
话音一落,李蓉冲一旁的宫女扬了扬下巴,宫女当即会意,扬高声音喊道:“公主殿下驾到!”
祥云殿分内外两殿,候于外殿的萧乐欣一听宫女的通报声源于内殿,她就知自己赌对了。
“参见公主殿下。”萧乐欣按照礼制低头叩首,身旁的丫鬟跟着跪下叩拜。
李蓉长裙逶迤,经过萧乐欣身旁时眼尾快速地扫了她一眼,随即昂首阔步地走至珠帘之后,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也不说话。
萧乐欣端端正正地维持着叩首的姿势,鼻尖仔细辨认着长乐公主经过她身旁时带起的香风,清甜雅致中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宸王喜用檀香。
萧乐欣微微一笑,她果然没猜错,李宸谨就在这祥云殿内。没想到李蓉竟然把他“藏”在这里,难怪听雨轩走水后,纪文正翻遍了东西苑都没找到宸王的下落。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长乐公主出人意料之举到最后居然是便宜了他们。
李蓉一脸闲适地把玩着自己的蔻丹,想着下面的人跪得差不多了,终是扬手挥了挥:“起来吧。”
说着,一旁的丫头先行起身,继而扶着萧乐欣起身。一扶一起间,两人四目相对,眼神流转,心领神会。
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