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寒呀，你父亲刚好有个跨国会议，要不阿姨陪你等一会儿。”
顾家老宅，沈絮蓉给凌屿寒上了一杯清茶，便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她早料到凌屿寒今日会来，也能猜到凌屿寒的目地是什么。但她不打算明说，也不准备让凌屿寒得偿所愿。
“多谢顾夫人。”
凌屿寒微微颔首，语气淡然，出口是礼貌的，却并没有动茶几上的茶，也没有抬头看对面一脸笑容的沈絮蓉。
凌屿寒对顾家人向来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但就算再厌恶，这几年来两家相安无事，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
沈絮蓉见状也不恼，就只静静坐着品茶。与凌艾岚浓桃艳李的美丽不同，沈絮蓉是古典温婉的长相，柳眉杏眼，皮肤保养的极好，说话带着点儿江南女子的软糯，随着年纪渐长更增了几分娴静大气，算的上阆城贵妇圈子里独一份的清流。
当然了，心思歹毒的人，装的再清新脱俗，也遮不住内里的肮脏。
“晚辈这次前来，一是想让阿瑶回家，而是烦请顾夫人为昨天的事给个说法。”
没多少寒暄，凌屿寒直接挑明了今日前来的目地。他昨晚休息地并不好，此时头还有点隐隐作痛，不想在顾家浪费太多时间。
沈絮蓉闻言谈谈一笑，“屿寒，阿姨昨天也确实不在家里，瑶儿放假了在家里闷得慌，瞎玩儿才不小心落了水。我专门给阿瑶买了些上等补品，再给她一套首饰，就当阿姨赔礼道歉了行吗？”
这就是要把落水一事怪在凌若瑶头上了，不仅把顾家人摘得干干净净，还断了凌屿寒找真相的机会。毕竟话说到这份上，凌屿寒再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咄咄逼人了。
“顾夫人不必如此，我们不缺补品，只想求个真相罢了。”
沈絮蓉也是没想到凌屿寒完全不在乎，直接把她的话驳了回去。
“意外罢了，那池子也没多深，屿寒要真相，总不能让我找人把那池子填了吧？”
“若晚辈说不是意外，夫人可愿意给个真相？”
“你年纪虽然小，也该知道说话办事讲个证据。”
沈絮蓉低头缓缓地咬了一口玉露糕，腕上的翡翠手镯在阳光下微微闪光。
“阿姨这么些年也是真心疼瑶儿的，这一下子说走就走，不说我舍不得，瑶儿也不愿意，对吧？”
凌屿寒想到了昨天晚上小丫头眨巴着眼说不要丢下她的样子，心脏某一处突然软了一下。他突然就不想留在这儿浪费口舌了，只想快点回家陪妹妹。
“顾夫人……”这时凌屿寒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是三弟凌煜枫的电话，便拿起手机冲沈絮蓉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就往外走。
沈絮蓉目光冷了冷，想着顾予念一大早就去箬园了，这会儿还没把凌若瑶带回来，确实有点奇怪。
十分钟后凌屿寒才回到客厅。他走进来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书房的方向，然后冷冷地瞟了沈絮蓉一眼，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沈絮蓉敏感地察觉到凌屿寒的气场变了，尽管仍旧是面无表情，身姿也依旧挺拔如松，可十分钟前的凌屿寒顶多是冷漠疏离，现在分明多了怒气，仿佛是一座隐忍不发的火山。
“顾夫人，有个好女儿。”
凌屿寒突然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
“瑶儿和念念关系一直不错。”
沈絮蓉假装听不懂话里的弦外之音，笑眯眯地回到。
之后二人就不再说话了，沈絮蓉让人给凌屿寒换了杯茶，凌屿寒依旧没喝，只是静静地坐着。
空气中多了些硝烟味。
………………
约摸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两辆迈巴赫缓缓驶进了顾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