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背着身的大哥倏而转身，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从前他问大哥要钱，大哥都是无奈的不轻不重说几句，也就把钱给他了。
可是现在的眼神，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他描述不来，只是觉得现在的大哥有些吓人。
“铁竹，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当年我考上大学，村里凑够我一年的学费，但生活费大家勒紧裤腰带都凑不够。”
“那时爸妈说，让你跟着村头的大陈去电子厂打工，我心疼你还小，硬是拒绝了咬着牙一边勤工俭学一边念书，学期末还有年终奖寄回家给你们。”
白铁竹讪讪一笑，他大哥对他是真的没话说。
但是他大哥如今是上流社会的人物。
一千万不就分分钟的事情，用得着为了这一千万就翻旧账打感情牌。
萱萱可是说过的，白灵灵这丫头，耳朵上一对耳钉就要三百万。
可见他大哥如今是真的富的流油。
更何况他大哥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当年村里为了供他上大学，全村人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挤出来钱。
如今他老家的山沟沟早就铺满水泥路。
一个又一个的扶贫计划，在他大哥公司的帮助下成立，那群泥腿子沾上光，一个个家里盖上小洋楼，日子滋润不少。
当然他这个当弟弟的，受的好处才是最多的那个。
先不提每个月的零花钱，像如今这种找个由头要钱，才是他家的收入大头。
或许是他们这次要的真的太多了？
不然没理由，大哥为了一点钱，跟他斤斤计较。
“大哥，这成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出来干嘛，现在我们不都过上好日子了。”
白铁松忽然笑了。
他走过来，拍拍白铁竹的肩膀。
“铁竹，日子是过好了，但是你已经让我认不出来了。”
白铁竹还以为是说他中年发福，刚想开口说什么，又被他大哥的话打断。
“铁竹，这些年我林林总总给了一你家起码三千万。”
“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可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说到此处，不复刚才的平静。
白铁竹心里一颤。
一个他从来不敢想象的情况，似乎就要成为现实。
但是没有急着开口辩解什么，生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若是急着辩解，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
难得的白铁竹的智商，上线了一回。
“……大哥，我就是被人陷害了一回，大不了那一千万不给那个女人，灵灵说得在理我一个半只脚入土的，什么裸照不裸照的，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白铁松心中有些失望，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几步走到书桌边上，拿了一张A4纸，“铁竹，你有三十多年的机会跟我坦白，在此之前我同样有一丝期盼，你能主动跟我认错，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大哥……我……”
白铁竹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一张薄薄的A4纸。
轻薄的纸，在他手上好似重若千斤。
那个午夜梦回，让他提心吊胆的情况，终于成为了现实。
A4纸上，内容不多。
但是于白铁竹而言足够致命，额头豆大的冷汗滴落，砸在纸张上发出一声轻响。
落在他的耳中，犹如炸雷。
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当年选择重新认字。
这张纸上记录了两张支票的使用始末。
他的膝盖一软，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