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陆远推着自行车出了批发部的门。
“我跟你去吧。”张青山说。
“不了，我自己去就行。”
“别太晚回来，明天还得起早呢。宏伟是个有心计的人，你先听听他的打算再说。”
“好，那我走了。”
骑着自行车在空旷的街道上行走，迎面吹来的闷热的风不一会就让陆远出了一身的汗。拐上鼓楼大街之后，却见东门百货商场前的广场上有一群人随着劲爆的乐声疯狂地摇摆着。迪斯科，是这种看起来跟触电或者抽了疯似的舞蹈的名称。陆远没看出这舞蹈究竟美在何处，觉得用来治伤风感冒应该效果不错。看着那帮扭动的人，陆远忽然想起了宁晓辉和茅晓月，也不知道这两个有情人现在何处，究竟有没有在一起。
想着想着就到了县政府门口，看着马路对面的全来涮，陆远忽然特别想见到师父。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向西。
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西门日杂是绝对不会这么早关门的，可现在却是门前一片漆黑，就连卖冷荤的那个南倒座也黑着灯。
陆远用力拍了拍那两扇铁门。
“哥，是我，小远。”
院里亮起了灯光，不一会功夫，门开了。
“小远。”
“哥。”
“进来吧。”
哥俩一前一后进了值班室，从一进屋的那一刻开始，陆远就皱起了眉毛。值班室里摆着不少酒瓶子，桌子床铺也没收拾。在陆远看来，这屋乱得就跟猪窝差不离。
再看李宏伟，一向很注意形象的他，如今竟变得竟然胡子拉碴的，垂着头坐在床上，陆远从他身上感到了颓废的气息。
“哥，这到底是咋回事？”
“小远，哥完了，哥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哥，不至于的，祝经理最了解你，只要把背后捣鬼的人揪出来，这事就能说清楚。”
“哪那么容易呀，我大概能猜出是谁干的，可没证据。胖丫儿受不了这风言风语，整个人都变了。一天都不出屋，跟谁都不说话，我一看这样不行，所以就让她找了你。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成家的，不能让她陪着我淋脏水。”
“既然知道是姓陈的捣的鬼，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宏伟惊讶地看了一眼陆远，问：“你怎么确定是他？”
“哥你想想，这么干是针对谁来的，把你整倒了之后谁能得到好处就知道了。这还用猜嘛，肯定是那个姓陈的。哥，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分析的，汪叔都认为我说得对。胖丫儿也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我们全都怀疑这事是姓陈的背后捣鬼，除了他就没第二个人。”
“汪叔都这么说？那就肯定是他了。祝经理说明天给店里掉一个出纳来，是个男的。呵呵，我现在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了。小远，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给哥炒俩菜，咱哥俩喝点儿。”
“行，我先把这收拾一下。”
“收拾啥，现在没人进这屋。那三丫头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见了我就跟见到阎王爷似的。那姓陈的，自己在那屋，就是原来朱永忠那屋，现在成他的了。小小的日杂，现在居然成了两派对峙，而我呢，顶着个经理的名，却成了孤家寡人。谁都不听我的了，就连你嫂子也不搭理我了。”
“你跟我嫂子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解释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搭理我。算了，爱咋咋吧。”
“哥，你也别闲着，过来帮把手。哎呀，你先把你那胡子刮刮，头发洗洗。你原来不这样的啊，我告诉你赶紧给我变回原来那样，你越是蔫头耷脑的，那姓陈的就越得意。你放心有我呢，咱哥俩两个脑袋，怎么也比他一个脑袋强。待会咱哥俩好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