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旁边的璇树轻轻挥袍。
“砰”地一声，吏员就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眼冒金星、额头生痛，眼睛虽看不见任何东西，手里却能摸到坚硬。
呆呆望璇树，见他白发白袍，额间红痣。
再看原清照，那带着寒意的眉眼之间，也生着枚火一样的印记……
吏员瞬间头皮发麻，双膝跪地，惴惴高喊，“拜见仙君大人，拜见司命大人！”
声音惊动了在房内休息的其他吏员。
他们踏出房门，看见原清照与璇树，再听得跪下吏员的喊话，也霍地跪下，神情激动。
“拜见仙君大人，拜见司命大人！”
满院匠户想到原清照刚才所言，感奋的泪流了满面，声音更是直冲云霄。
“拜见仙君大人，拜见司命大人！”
————
原清照说这登天大会需找个宽敞的地方。
礼部便将之选在了午门外。
午门为皇城正门，也是大明执行令满朝文武胆寒之“廷杖”之地。
午门正楼与左右雁翅楼环抱一方形广场，极为宽阔。
在皇帝对待民间宽松之时，午门外还会出现许多挑着担的小摊贩，提供给上朝大臣与值班侍卫热食汤饭。
站在广场上一眼望不到左右。
足以满足原清照的需求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真是辛苦礼部上下官员。
登天大会与太子大婚撞到一块儿，活生生忙得他们夜夜宿在衙门里，头不梳脸不洗。
听说已邋遢到一踏进他们礼部门槛，就会被臭得熏出来！
宫女讲起这笑话时，原清照初始觉得好笑，后面又联想到了自己从前的社畜生活。
这一想，便觉得有些气闷。
她摇摇头，不再去想。
第二日，登天大会举办之日。
天还未亮，霭雾沉沉，坤宁宫的内外点起了灯。
一盏接一盏，在夜色中粘连不断地亮起，很快，这座大宫殿灯火通明。
许多人影无声地在灯火中穿行。
准备三十六乘法架，十二面大纛，十二面龙旗，十二重引驾，十二支乐人，十二行后卫……
原清照前两日跟崇祯提出，自己与璇树要借此次大会在百姓面前露面。
崇祯也说过他要给他俩准备仪仗。
但在原清照的认知里，所谓仪仗不过顶多是崇祯平日里出行坐的轿辇，身后跟的随从。
结果，竟没想到是帝王出京的仪仗！
虽然因为时间仓促，许多地方精简了，但零零总总加起来，仍是一桩浩大工程。
此浩大工程由前朝礼部负责，坤宁宫从旁协助。
为确保无误，周皇后也早早起床梳洗，披着大氅站在坤宁宫廊下指挥。
有小宦官由前朝跑回传信，一不小心绊倒了廊下放着的花盆，发出清脆碎响。
旁边的中官立刻低声喝止：“手脚放轻！别扰了小司命休息！”
原清照哪里还睡得着。
她扯了件交领袄子披在身上，出门，看见了满宫焦急忙碌的宫人。
她来到周皇后身边，还没开口，周皇后便率先含笑道：
“小司命起了？仪仗都在乾清宫外头，咱们这儿地方小，站不下。”
这儿的地方还小？
原清照望着坤宁宫前头近千平米的广场，心生疑惑。
然后，当她来到乾清宫，看见广场上乌泱乌泱的人头时，她沉默了半晌。
好像……坤宁宫是有点儿小？
————
坤宁宫的那位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