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方墙壁上挂满的作品,他似乎一眼都没看。即使这样,我也感到开心,起码有人愿意这么说不是吗?欺骗自己有时候是极好的一种手段,不仅能让我处于一个不算太低落的状态,又能让我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自信,我需要这个。
闭上眼睛来冥想,我尝试使我的内心平静下来,在脑海中构想着那个画面。但似乎我不够格,又或者我并没有足够多的想象力,那一瞬即逝的画面逐渐模糊。我最终失去了相关的印象,就连我是否见识过,看到过,都有些不确定。我身后的窗户大开着,冷风肆无忌惮的带走我房间内的温度,太阳似乎阴沉下来,照明之光也逐渐退潮般离去。我的房间在我意识到这件事后,便急速变暗,我回头看向窗外。明明是空旷的天空,但看上去像是有着一层不可见的物质遮挡光线,这风儿似乎也变大了不少,像是嘲笑我似的。
“不会又要下雨了吧?”洪水的恐惧依旧回荡在我的心间驱之不散,亲眼看着洪流将一切事物粉碎冲毁,那声声刺耳的喧嚣仿佛替代了喉间发出的绝望声响。我看了一眼那堵围墙,我很确定,它根本就拦不住这发了疯的野兽。手环投射出信息流,所有的信息都被按照大致种类和新鲜度按照使用者的爱好分布。视线匆匆扫过,最后锁定在一则最新消息上,几乎是同时,那条消息被展开:预计未来数小时内会有逐升的大风,可能会下雨,持续观测中。
我看着下方的数据分析模型,默默关闭了投射,身在桌前,视线掠过围墙朝外界看去。因为没有资金而居住在顶楼的简易木屋内,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或许我该去睡上一觉?最好是醒不来的那种,这样的我,或许才能离开现实的苦海。无论是所谓的艺术家身份,还是我这落魄的现状,又或是我那如枯井般的灵感。遥远的记事里,我虽然有着很多不快之事,但那时的我每天都沉迷在创造艺术的欢乐之中,我转身面对那堵挂满我至今的伟大画作,其中间挂着一幅肖像画。我记得我当时往颜料里加了不少荧光物质,房间中充斥的黑暗不仅不影响查看,反而帮助它展现出另一种状态。昏暗中,那个漆黑扭曲的人影正仰视着上方,背景是淡淡的蓝色荧光,空白无一物的似天空背景上点缀了很多其他的颜色,但现在看上去是一个个的黑点,像是反转星空的照片般。在我看来,那些不规则的随意黑点像是一个个窟窿!一个可以在我们世界窥探外界光景的窟窿,也可以理解为人们对于宇宙的向往和无力。再看荧光倒映出来的黑色人影,能从似乎是头部的上方看到一对完美圆,白色的荧光从眼中如灯塔般沿着向上的视线攀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器官。哦,我的上帝,我都不知道该用何种修饰的语句来描述这幅画作才能显得不那么“过”。这是我最巅峰的作品,是真正的艺术!
打开房间内的照明灯,来到墙前拿下这幅画,在灯光下看去,画的只是一个在七彩斑斓世界中的一个人影,空洞木讷的双目看着上方。本以为这种因为环境变化而变化的画能进的了画展,但现实却给我沉重一击,我依稀还记得面见者的话语:你这画太压抑了,太呆板了,不行。我们需要的是那种令人看到一眼便觉得温暖的,再不济,是那种稍微能表达正向情绪的主题,你这幅无论如何也不会通过的。
“他们懂什么,口口声声说着艺术,但转过身来就打压那些不喜欢的东西。”
将画作挂回,我在所难免的回忆起曾经的往事,那时的我意气风发,痴迷的想象如同倒挂的璀璨银河般,闪烁之中皆是赞叹惊奇的灵感。但时间才过十几载,我便觉得神疲心劳,经常拿起画笔悬在空中摇晃半晌却找不出笔落之处。后来一位老友拜访了我,他建议我找个参照物进行画作,而不是凭空想象。或许是他那毒辣精锐的眼睛,我在用他建议的方法后,是能做出不同凡响的画,但始终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他人对我的画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