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年10月14日,我再度从这个由无数个梦魇拼接的牢笼中醒来,自那次拜访完李娜后回来,我彻底被这股邪恶力量抓住,每一次闭眼对于我来说都像是主动打开直面地狱的大门。我梦到我在古老的石制建筑群里,在崎岖的道路上狂奔,躲避着身后的未知恐惧。我梦到茫茫的宇宙中,那飘曳不定的一点星光,在散发出最后的夺目光芒后,最终在过去消散。宇宙便失去了所有光芒,只剩我那孤独的灵魂犹如一块死去的星体碎片般在黑暗中逐渐消亡。我还梦见,我无数的同伴在绝望中嘶吼着,发了疯似的在抓着任何触碰到的东西,身体以违背人体学和物理学的状态扭曲蠕动着,他们的体内似乎有着生物在啃食着......
我起床洗漱后,用纱带缠绕在我的双腕上,以掩盖上已经基本愈合的划痕,在印象之中必死的情绪病似乎并没有让我受到多大的影响,除了那个该死的梦。我对这个世界也产生了些许怀疑,但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去打扰李娜那伟大的实验,我此番出门是我的手下小乔叫我去港口看热闹,说是出了大事情。本来我是拒绝的,但一想到这也许可以帮我摆脱上级对我的怀疑,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等我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了,现场围了很多人,并且嘈杂的很。在港口的平台上,有着半截飞船,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还是有不明电流在漆黑的舱室内时不时喷射而出。我迅速找到了那位小伙子,并从他的口中得知这艘飞船正是来自七号桥的飞船,今天临近午饭时在港区上空解体,这是其中的一半比较完整的,另一半基本上是废铁,分裂成无数个小块射向幸运的居民。现在这艘飞船已经被检查过了,就等清理队来把这边收拾掉,附近的居民则是趁这段时间过来凑凑热闹。
本来看戏的我突然感觉事情不妙,因为七号桥的特殊性,支衡号经过更多的改造和升级,另外也在飞船上配备了禁锢能力者能力的装置和应对武器,就是担心出现被劫船逃跑的情况。所以内部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我钻过警戒线,来到这个残骸前。虽说断口处溶毁严重,但我还是一眼看到了融化物质间隔之间,那细小的,不起眼的点点空隙,那里的切口整齐,表面甚至只有轻微的灼烧的痕迹。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心中产生,支衡号不会是在即将进入大陆时,受到了不明攻击,一下将飞船斩成两段?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大陆的防护罩对于那位存在便是如同虚设,那么可能的危险性也会成倍上升......
“老莫,借一步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是接替我职位的好朋友,一个带着沧桑的年轻绅士。
我们来到那家乳饮店,但发现门口已经挂上“旺铺转租”的标牌,无奈我俩只好坐在门口两侧的小花坛上聊了起来。他告诉我,那些幸存下来的能力者基本上都得了严重的星空病和情绪病,所有人不是在睡着,就是在即将被惊醒的状态上反复。对此他们毫无头绪,只能注射兴奋药物来让他们尽可能的减少痛苦。同时他此次的目的是希望我能代替他等待最后一艘飞船回来,而他则是要将精力投入那些能力者的善后中,他无法做到兼具两个职位,不光光是两地相隔的距离。
在后续几天的聊天中,我还得知与那些能力者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都产生了那些能力者的反应,只是状况比较轻微,另外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恍惚之间梦到了......一座古老的城市。
古老城市,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座压抑的黑暗城市,其中数不清的视线仿佛透过厚重风化的建筑,直视着我。其中潜藏着意想不到的存在,那是超脱我们对于事物状态的定义的存在,所有可用的法则在那座超市里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有种预感,终有一天祂会将我们这些受难于苦痛之中的材料收回那个即将崩析的诅咒之地,用来延缓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