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王的化名叫布耶尔，将军留宿王宫这两天两夜，府里负责教规矩的大妈喊布耶尔喊破了嗓子。
“布耶尔！你女儿把花盆打碎了！”
“布耶尔！你女儿又跑去玩泥巴了！”
“布耶尔！她上房了！！！”
“布耶尔！求求你快管管你的女儿！”
布耶尔表示爱莫能助：“她天性就这么活泼，要不你打她一顿？”
我糊满一身泥叉腰站在房顶上，傲然俯视大妈。
开玩笑，你敢打我？
我可是阿哈的女人！
大妈气抖冷，一口气没喘上来，倒下了。
我跳下房问树王：“这样可以了吗？”
“干得很好，”树王表示满意，然后把我从她洁白的袍子边推了开，“洗洗干净晒太阳去吧，不会再有人盯着我们了。”
神通广大如她，在想要溜出去查探城内情况的时候有个人类跟着，也是相当烦恼的。
我找去后院的小澡堂，一边搓泥巴一边哼歌：“阿哈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我一生不伤悲~”
将军府的后院相当凋零，听说在我和树王进来之前只有一只镇灵，那镇灵大概是个宅女吧，我们这两天满府逛，也没找到她的影子。
不过我们也不着急，同在一个屋檐下，早晚抬头不见低头见，比起一只镇灵的情况，树王更注重的是城内的总体局势。
“阿哈~~~”
“别唱了！”一道女声带着忍无可忍的烦躁，打断了我的哼歌，“我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我循声望过去，是个裹着浴袍的蓝发金眼少女。
她表情厌恶，抱着胸口腾腾走过来，双脚间的链条细细碎碎一阵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将军的后院！”
第二次见到，那双异于人类的金眼仍然让我愣了好几秒。
晶莹又美丽，像两颗蜂蜜味的糖果。
“问你呢！”
“我叫杏仁，是国王赏赐给阿哈的奴隶。”我犹豫片刻，从两层马甲里选了最表层的那个，说，“你就是将军府的镇灵？”
她拳头捏紧，一脸嫉恶如仇：“是又如何？”
不愧是精灵族啊，天生的美貌，连生气都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美感。
我昧着良心欣赏了足足一分钟，才笑着说：“你真好看。”
镇灵怔了下，紧紧抿起嘴唇，低下头去。
她踏进水中，背对着我，将长发拢进水里打湿，不再理会我。
像是盛开在水中的一朵月莲，清丽又孤寂。
“我和我的母亲布耶尔一起来的，”我游过去，问，“你来这里多久了？阿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认识这里其他的镇灵吗？”
“……你的问题太多了，”她的动作停下，回头看我，无瞳的眼情绪难辨，轻轻翕动，“我只回答第二个——阿哈是国王的左膀右臂，和国王一样残暴。虽然人类不值得同情，但孩童无罪，趁你的脚还没被套上锁链，赶快逃吧。”
她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怅然。
“被套上锁链后，我们会怎么样？”我问。
“……会被鞭挞、被蹂躏。”她一字一字，僵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