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和行秋跟在后面讨论推理牙印与青蛙与早饭的关联,叽叽喳喳像两只小团雀。
魈目不斜视,回房,关门,一气呵成。
世界安静了。
我被魈掏出来,摁在桌上。
“你能变形?”他居高临下拿那双金灿灿的眸子俯视我。
我点头如捣蒜。
“既然如此,”魈微微倾身,拇指按住我嘴巴的位置,“以后就练习用这里说话吧。”
史莱姆平滑的表面被压得微微下陷下去,我茫然又莫名,迎着他称不上和善的眼神,“汪”了一声。
还剩一位住客丁没有走访,住客丁下午回客栈,吃过不知为何全是各式各样杏仁豆腐及其衍生料理的午餐之后,魈带着我去找了行秋他们。
重云在睡午觉,行秋把魈请到上房视野宽阔的阳台落座:“上仙有何赐教?”
“帮我绘一幅图。”魈指指喉咙,“作为回报,重云除妖禀赋过人,却碍于纯阳之体难得阅历,我可教导他一二。”
行秋亮晶晶的眼睛里写着四个大字——“被拿捏了”!
一个时辰后,重云揉着眼睛、奶里奶气喊着“行秋”从床上爬起来。
冷不防魈与行秋相对而坐的画面映入眼帘,那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大大大大大圣、您您您您怎么来了……”
魈淡然望着望舒客栈外的风景,没有作答。
“重云啊,”行秋喉部三视图画到一半,搁笔慈母笑道,“下午我就不陪你一起了,你和上仙单独去调查吧。”
“什什什什么!”重云更结巴,“我、我和大圣?单独?!”
我打魈袖子里伸出半边翅膀,扑腾扑腾强调存在感。
才不是单独,还有我呢!
住客丁在客栈一楼,魈屈尊降贵地和重云坐电梯下去,一路上重云紧张得搓手搓脚,活像第一次跟相亲对象约会的愣头青,又呆又萌。
我想起蒙德图书馆里那个紫色的阿姨,飞出魈的袖子,踩在重云脑袋上蹦跶:“小可爱,重云小可爱~”
他听不到我说话,睁大眼睛,脑袋跟着我上下的节奏一点一点。
魈一把把我捞了回去:“别在人前胡闹。”
我:“诶嘿。”
“这是大圣养的跟宠吗?”过了一小会儿,重云出声。
“嗯。”
“挺可爱的。”重云干笑。
“嗯。”
魈,对话终结者。
出电梯的时候,重云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和偶像独处显然还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承受之重。
令人意外的是,住客丁和言笑在拼桌吃茶,相谈甚欢。
魈和重云走过去。
住客丁且称丁姑娘吧,掩唇惊呼:“好可爱的小男孩!”
重云脸红,魈无动于衷。
原来丁姑娘今日是去找工匠修碎掉的玉佩,路上偶遇丘丘人,出门买菜的言笑帮了一把,顺道送了她回来。
“其实我不太清楚玉佩是怎么碎的,但我娘说过,玉佩上雕有降魔印,如果哪一天碎了,就是它替我挡了灾,”丁姑娘把修好的玉佩放到桌上,一块纯净的椭圆翠玉,上刻一枚不知名字符,中间一排刚打的金钉,“也不知修好之后仙力还在不在了,但祖传下来的东西,我还是不舍得就这么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