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瑁赶到帽儿巷时,在巷口竟然遇到了一个熟人:江宁府府衙三班衙役之首孙不进。
当下忙命车把式停下驴车,吆喝道:“孙捕头,孙捕头?”
那孙不进行色匆匆,似乎心事重重,贾瑁喉咙都快喊破了他才反应过来。
孙不进听到喊叫声后左顾右盼良久,方看见驴车上的贾瑁。他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呃,瑁哥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贾瑁笑道:“曹绥曹参将生病了,我打听到他住在这一块儿,所以来看望他。孙捕头,你呢?难不成你也住在附近?”
孙不进心里有事,简单说道:“对,对,孙某住在米市巷,和帽儿巷只隔了一条河。瑁哥儿,家里的母老虎还在等着我呢,先回去了!”
“哦,孙捕头慢走!”
来到曹绥家门口,老仆听说是巡抚大人幕府的人,色愈恭礼愈至,忙回复他曹绥并未回家,不知去了哪里,并欲引至堂屋,茶水伺候。
贾瑁皱眉道:“你是说曹绥没有回家?”
老仆道:“是的。”
进了堂屋,打量了一圈儿,坐定,吃茶,好奇地问:“曹参将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仆道:“只有一妻,无子无女。”
贾瑁随口问道:“为何不见夫人?”
老仆抬头看了他一眼,如实答道:“夫人身系内眷,未敢相迎,请小先生理解。”
贾瑁一怔,立时意识到自己犯了“男女大防”的大忌,幸好招待他的不过一介看守门户的老仆,否则必出大事。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走出大门,回头一看,不觉出神:老仆那靴皮似的老脸犬牙交错,仿佛吃人的恶鬼一般赤荦荦地盯着他看,浑然当作猎物。
残月将升,骤起烈烈秋风,那是“嗡嗡”的嘶鸣声,震耳欲聋。
“瑁哥儿,瑁哥儿?”
“嗯?”
贾瑁猛然清醒,一看来人,竟然是蔡光祖;再回头时,映入眼帘的只是一条稀稀落落的小巷,曹家的大门已经远去。
一切如常。
“蔡叔,你怎么来了?”
蔡光祖额头上还沁着汗珠子,当下吐槽道:“瑁哥儿,你可真能瞎跑啊!为了找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若非孙捕头告诉我在帽儿巷见过你,真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贾瑁耸了耸肩,我还能说什么呢?因笑道:“蔡叔,别发牢骚了。快跟我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儿?”
蔡光祖一叹,继而低声道:“瑁哥儿,明儿是常薇出殡的日子。你是知道她的,在那种地方过活,能有什么好日子?又无父无母的,自然没有吊唁的人。当日老鸨收了尸体,随意一摆,便不闻不问的,弟兄姊妹们心有戚戚,便凑了一份儿棺材钱,也好让她安安心心地往天堂去。”
贾瑁叹道:“你们呀,确实很圣母!”
蔡光祖笑了笑,语气不好意思下来,“今儿是停灵的最后一天,安排的守夜人是、是你。”
贾瑁先是感到奇怪,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守灵人了?又觉醍醐灌顶:常薇的尸体!
“好,今晚,就由我来做这个守灵人!蔡叔,弟兄姊妹中,有没有懂得西夷医术的?”
“自然是有的,记不记得凌一指?他和孙捕头还是至交呢。你是为曹绥寻医吧?走,我这便带你去找他。”
蔡光祖语气一顿,犹豫半晌方道:“瑁哥儿,来分奇神父真的是修女杀手?”
“这……李大人说是,他就是吧。”
贾瑁漫不经心地回答了,眉头紧蹙,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总觉得,即将有大事发生。
上元教堂械斗,曹绥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李卫遮遮掩掩,为何不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