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记起从那条巷子离开后，顾煜就在他俩后面跟着，一直送他们到小区楼下，不知道这会儿会不会还在楼下等着。
沈烬说：“没事，他自己会走的。”
“……那，行吧。”
突然感觉刚刚的问题有点傻了，他是成年人，怎么会傻傻地一直等，下雨了不知道借伞，还不知道跑回家吗？
她轻叹了口气，有些后悔。
说实话，除了上次在停泊营被他暗算喝了那杯水，这还是头一回两人同床共枕，江述宁脊背僵直，时不时地想起隔壁的周倾，有种做贼心虚的既视感。
江述宁扯过身上的被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压着声音又问：“你冷不冷，我再去抱床被子。”
“不冷。”
沈烬以为她冷，一把捞过她的腰翻身，抱她紧了些，江述宁惊了一惊，侧卧的姿势，感受对方的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下颚，有电流窜过。
她不敢动，身骨逐渐放软。
空气静窒下来，双方都没再说话，耳畔的呼吸声均匀而流畅，江述宁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以为他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解他领口的扣子。
沈烬的伤应该在身上，刚刚看他胸口的衣服不平整，想必是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谁料，第一颗扣子刚解下，下一秒对方温热的手掌覆上来，将她紧紧攥住，江述宁嘶了声，听见对方低沉滚烫的笑意，“宁宁，下次吧。这次不行，有点疼。”
“……你说什么？”她后知后觉，脸色烧起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说。”沈烬耐心，他的声音很低，不带声带的震动，平静却暧昧，气流微弱缓慢送进她的耳朵内，“你睡觉好不安分，折腾。”
明明是幽怨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的沉溺，他绕着她耳梢的发，有意无意地撩拨人。
要命。
江述宁咬唇，“我不动了，你睡吧。”
不知道他受的什么伤，总感觉不安心。
对方没再应，也许是应了但她没听清，眼睛缓缓闭上，逐渐升起了困意，等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沈烬说了句话。
江述宁脑袋空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强撑不开眼，只是混混沌沌地点了点脑袋，算作回应，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
他俩上去后，顾煜就在楼下一直等着，频频抬头往上看，结果没看到沈烬的人影，反倒是见着灯熄灭了，他又等了会儿，人依旧没下来。
直到意识到他今晚可能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双手插兜，一个人站在寒风寂寥的雪天，孤独地躲在梧桐树下，青石板路滑腻，他踩在围坛之上，有些恼人的气愤。
真不是个东西。
伞也不给他留一把。
顾煜带着情绪踹了一脚梧桐树，惊起树枝乱颤，雪团乱哄哄地往下掉，他立马捂住脸，差点让风雪迷了眼。
“操，老子不干了。”
他咬牙，果断地跳下了围坛，走得极快。
顾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准备在街上随便找个酒店凑合着过一晚，不想回顾家见到顾城那张脸，转念又想到许雯嘉，脚步不自觉地走向京州市医。
不知道那小丫头有没有想他。
或者，她现在不在医院，回了许家，毕竟今天是元旦，许家那老贼惦念自己女儿把她接回去也有可能，不过最好不要。
他撇撇嘴，唇角愉悦地翘了翘，又脑补出许雯嘉被他们欺负的场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先前已经警告过许家，现在不想从外人嘴里听到他们对许雯嘉半点的不好。
在顾煜走去医院的十几分钟路程里，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