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江述宁打完电话进来,见他还是沉默,以为是惹人不开心了,识趣地端起了铁盘。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来看你。不许偷偷吃药,我数过的,少一颗都不行。”
江述宁把东西端回门诊部,收拾的时候,看见酒精瓶底部压着的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墨水被蹭到,划出淡淡的模糊一片。
字迹很好看,却并不端正死板,带着几分轻狂的意味,又能从一些细微的笔锋里看出他写字时的拘谨和小心,还有惴惴不安。
不长,只有几个字——
“喜欢,很喜欢”
女孩眉眼不自觉弯起,掩着唇轻笑,无意染落一片窗外的暖光。
她小心翼翼地折起,揣进了兜里。
楼下,赵雅情已经在车旁等了沈琛有一段时间,她逐渐没了耐心,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娇艳的红唇对着空气缓缓吐了一口气。
沈琛步调从容,不急不慢地从后面赶来,浑身透露着不可染指的骄傲矜贵,他走到女人面前,扶了扶面上不稳的镜框。
淡笑,“母亲。”
“去哪了?”
“很久没来这儿了,有些迷路,随便逛了逛。”
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赵雅情对他一向很宽容,也知道自己的步步谋划都是为了沈琛,她没说什么,视线落在他身后。
“这事你怎么看?”
沈琛从容,“沈烬既然一直待在医院里,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们也不必打草惊蛇。”
女士香烟的味道很淡,但此时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这股味道,赵雅情又吸了一口,笑了。
“你真信吗?监视他的人可说,他最近行踪可疑得很。他要真的像表面那样软弱怕事,当初又怎么会差点儿杀了我。”
这件事,赵雅情一直耿耿于怀,几年前的沈家家宴上,沈烬好不容易出院回沈家一趟,她不过讽刺了两句,他竟敢当众行凶。
如果他的匕首再快一步,家宴下一秒就会变成她的葬礼,而沈烬不会受到任何制裁。
沈家迫于无奈,只好再将他送回了医院。
沈琛没说话,淡淡扯唇。
“我早该想到,乔挽那贱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当初他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他。”
女人满脸怨毒地回忆起往事,指尖的香烟都快烧到了尽头,星火点点快溢进皮肉。
沈琛视若无睹,撇过眼,“母亲,天色不早了。今晚还有跟顾家的合作要谈。”
赵雅情指尖一疼,这才回过了神,她甩手扔掉手里的烟头,面色沉了沉,“那个江述宁呢?”
“一个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