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禧顺着他手指的天空看了一眼,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笑道:“有会看天象的大马锅头,这就是我的幸运。”
巴勒又忙是一阵谦虚:“姑娘言重了。”
穆扎笑道:“这可是你们应当的,咱土司府的大马锅头,可不是谁轻易就能当上的。没点儿真本事,一趟下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穆扎这话倒不是夸张,能在钦德勒土司府当大马锅头,上到天文、天神,下到地理、山头,每一个都是考验。
更何况这样的肥差,盯着的人那是一茬又一茬。一个不小心在马帮里就可能被人暗算,就算回到西陵卫也有可能被土司老爷收拾。
总之,都是趟着血泪混出来的。
即将走到门口的苏和思忖了片刻,和巴勒相视一眼,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又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在犹豫着。
“怎么了?”穆扎疑惑地看着二人。
苏和打定主意,扶了扶帽子,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道:“穆扎管家可还记得十一年前的那个冬天?”
“十一年前?”穆扎冷不防被问的一头雾水。
十一年前纳兰朝禧年纪还小,何况有爹妈兄长在身边,正是生活在蜜罐子里的时候,自然跟他们的十一年前不一样。
苏和道:“据我们几个观察,今年的天象和十一年前的冬天十分相像。”
穆扎略微思考片刻,露出震惊的神色,道:“你是说……”
巴勒看着纳兰朝禧一头雾水的样子,干脆道:“对,今年冬天,西陵十二州可能有雪灾了。”
“什么?”
纳兰朝禧震惊地看着三人,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确认无误,甚至惊惧的神色。
穆扎严肃地对纳兰朝禧解释道:“十一年前的冬天,西陵十二州暴雪,死了十几万人,牛羊无数。老爷只能都能雪后,派人去把尸体埋掉。甚至因为埋得太深的尸体在雪化后,险些引起一场瘟疫。”
纳兰朝禧没想到会有那么惨绝人寰的时候,她下意识问道:“难道祖父没有预料到嘛?”
穆扎管家道:“当年,老爷正在……正在应付于斯和勒托贵族联手的打压,那封预警的信笺被于斯扣下了,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事后,朝廷下旨斥责了老爷,而且让于斯开始接管一部分土司府的军政之事。”
纳兰朝禧脸上露出怒不可遏的神情,气愤地道:“他们难道为了争权夺利走火入魔了吗?连百姓们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穆扎管家安慰道:“姑娘息怒,这便是权力争斗,从未有过一刻停歇。”
纳兰朝禧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道:“还好,还好巴勒叔叔和苏和叔叔看出来了。不知那土司府……”
穆扎忙打断她的话,道:“姑娘,咱们现在已不在土司府了。十二州的百姓自有新的土司老爷和节度大人他们管。咱们,得先管好自己的人要紧啊。”
苏和跟着附和道: “是啊,姑娘,咱们的人能看出来,他们一定也有人能看出来的。”
纳兰朝禧做了个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两个大马锅头片刻,忽然笑起来。
指着苏和跟巴勒二人,道:“唉,我说你们怎么这么着急的赶工呢。我原来是有原因的。”
巴勒憨憨地笑道:“是,也不是。今年冬天雪灾能不能到是咱们的预测,但马脚子们想住新房,可是真心实意的。这结果必定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在下便没多事了。”
苏和笑着附和道:“是啊,若不是姑娘通情达理,贸然说出来,只怕说我等造谣呢。”
纳兰朝禧也不跟他们计较,只要结果是让所有人满意的,这个过程暂且忽略。
她挽着双臂,来回踱了几步,对巴勒和苏和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