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禧陪着绰氏离开兰泽院,一起往荣照院走。
绰氏长叹一声,拉着她的手,道:“你别怪祖母啰嗦。你三婶到底是拓特贵族家的女儿,若是你做的太过了,一家人难免有心结。况且,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纳兰朝禧知道她的心思,拓特贵族和绰氏贵族向来唇齿相依,一旦因此而产生裂痕,她们就彻底没有娘家可依靠了。
可她们都忘了,从来都是娘家依靠她们。现在无法依靠了,便毫无顾忌地舍弃,还有什么亲情可顾虑的。
纳兰朝禧笑着安慰道:“祖母,冤有头债有主,我找债主便是。”
说完,也不再多解释什么,便和绰氏分开回倾雪楼。
然而,绰氏望着她的背影,脸上却再也遮掩不住疲倦和失落,从前挺拔的身姿也逐渐佝偻。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感到了力不从心。
“拓特贵族、绰氏贵族,终究要与咱们分道扬镳了。这么多年了,我对他们还不够好么?”
萨纳尔陪在身边安慰道:“老太君放心,五姑娘是个有分寸的。”
绰氏摇摇头,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了。可能是上了年纪,总觉得凉风嗖嗖的。”
萨纳尔忙上前给她紧了紧披风,陪着赶紧回荣照院。
纳兰朝禧心里带着火气,大步流星地回了倾雪楼书房,抬手便将茶壶砸在了地上。
云禾、朵岚吓了一跳,候在一旁不敢高声。
纳兰朝禧心里那团火气随着杂碎的茶壶,消散不少,娇俏的脸上是冷厉的神色。
“去,让叶堂,把江格尔找来。”
朵岚忙出去传话。
云禾则上前服侍她换衣,又命人将地上收拾干净。
纳兰朝禧坐在软榻上,揉了揉额角,道:“云禾,你把拓特贵族、绰氏贵族从前收集来的消息,都整理出来。”
云禾忙应着去处理。
穆扎在外头刚回倾雪楼,听到动静,忙进了书房,看着收拾残渣的女仆,疑惑地看向纳兰朝禧。
“姑娘这是……”
他已很久没见纳兰朝禧发这么大火儿了,事情定然不小。
纳兰朝禧便将沧六的情况跟穆扎简单说了一遍。
穆扎管家义愤填膺地道:“这拓特贵族,土司老爷在位时,全家老小天天来巴结,恨不得牵马栓绳了。现在却做出如此不择手段之事,简直是忘恩负义!”
纳兰朝禧闻言扶额道:“唉,我是气糊涂了。穆扎管家,你可要将他们两府的情况详细地跟我讲一讲。”
穆扎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下手,道:“那拓特老爷在蒙泉郡乃是世袭的侯爷。蒙泉郡的拓特贵族和芒部郡的绰氏贵族,祖上便有姻亲。老夫人嫁进土司府后,便促成了三夫人和三老爷的婚事。从此,这两个郡便跟着风生水起。 ”
纳兰朝禧盘腿着,思忖道:“现在,发现靠山倒了,他们做出这样的事,分明是要‘一刀两断’,难道说,他们找了新靠山?”
穆扎心下一惊,道:“小的虽然不能断言,但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他越想越觉得心寒,道:“好像,前段时日,格勒土司新收了个妾室,只是不知跟他们两家有关系。”
纳兰朝禧嗤笑道:“哼,不必猜。等哈森回来,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穆扎捋了捋短簇的胡须, 冷笑一声道:“哼,若是他们两家所为,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老套。”
纳兰朝禧却不这么认为,道:“不然。格勒土司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在京城。剩下的一儿、一女也即将说亲。难保他们也存了心思的。”
穆扎顿时觉得一阵膈应,这跟卖儿卖女有什么区别?
云禾已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