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感激地点头道谢:”多谢老太君收留。我们娘三在京畿已经无处可去了,这才投奔了来,但凡有一点儿奈何,也万不敢打扰您老人家。“
“唉,说这话不就见外了?”绰氏伸手拉着对方的手,看着原本白嫩的手上有伤痕也有磨砺,叹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都是嫁出去的人,这夫家才是自己后半生的家。所以啊,你也甭怪爹娘。他们估计也是没奈何。”
于氏听着心里一阵酸醋,一旁的两个女儿和林姨娘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好像寄人篱下有多痛苦一般。 于氏哽咽了一声道:“借您的话,妾身便不再埋怨什么了。”
纳兰庆婕坐在一旁,乌溜溜的眼睛在几个人身上已经流转了好几回。她本就是个心思敏锐之人,眼看着话题又要往悲伤的方向转,她笑着打断道:“祖母,我看大婶她们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已经十分辛苦了。好不容易到家了,我便领她们先到住处去收拾收拾。左右晚上禧姐姐要给接风洗尘呢,到那时再好好聊天岂不是更好?”
绰氏被她一提醒,恍然惊觉,忙对于氏笑道:“哎呦你瞧我,上了年纪就糊涂了。要不阿庆提醒,险些忘了正事。”
于氏被她如此热情客气的样子弄得有些不适应,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从他 的丈夫纳兰衍的交谈之中,得知对方是个雷厉风行,手腕十分厉害的女子,这么多年掌管着土司府后院一大摊子事儿,可以说的上是西陵十二州的当家主母。可她今日的样子与她心里的实在相距甚远。
“您,您客气……”于氏一时有些拘谨。
“在阿禧接到你们要来的信儿以后,便叮嘱了在府里给你们腾出一个院子,好让你们来了跟回家一样。好在咱们府里别的没有,院子倒是多的是。让阿庆带着你们去瞧瞧,若是不合心,你们再重新选也来得及。“绰氏笑道。
于氏十分感激地起身行礼:“多谢老太君、多谢五姑娘的关心,没有什么是比您安排的更合适的了。”
纳兰庆婕见状,便跳下暖炕,笑吟吟地对众人道:”那咱们就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吧。“
纳兰庆婕于是领着于氏等母女四人往后院走去。绰氏给他们安排的院落十分宽敞,修葺翻新后都抵得上兰泽院里的荣华了。
纳兰庆婕先是给院里的小厮和丫鬟们训话,认识新主子,然后又叮嘱于氏等人休息整理,晚上会有人叫他们到荣照院用晚饭。安排妥当后,她才又折回了荣照院。
绰氏正双眸微阖、盘腿坐在暖炕上,撵着一串玛瑙佛珠念念有词。
纳兰庆婕走进暖阁,还未开口,对方已经先问道:“回来了?”
“是,祖母。”纳兰庆婕见她放下佛珠,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自己,刚才招待客人的那番热情和笑脸好像是浮云一样消失了。她微笑着上前道:“祖母在想什么?”
绰氏瞅着眼前的姑娘,依然没有说话。
“祖母……在想大婶她们?”纳兰庆婕见她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笑着猜测,上前给她捶背。
绰氏依旧盘腿坐着,任凭她轻轻地捶着肩膀,叹道:“是啊……阿禧好不容易把咱们这个家,给调理的这么和睦。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还是从京畿来的,难免会有不适。”
纳兰庆婕微微思忖片刻,笑道:“祖母,论理,那两位姑娘,一个是我的姐姐,一个是我的妹妹,亲堂姐堂妹,也不算陌生人吧?”她边说边观察着她的神色。
绰氏神情微微一顿,但还是拍拍她的手道:“傻丫头,哪是你这么想。在京畿门阀贵族里的姑娘,没有哪个是简单的。我只愿望她们能够在府里安安分分的,不招灾惹祸,便是烧高香了。”她说到这时,已有皱纹的脸上原本柔和的神色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若是她们不安分守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