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便杜镜、程念川对她、对纳兰府都有过帮助,但她还是不会将他们划归为同一阵营。
“平息了那场战乱之后,程老将军便因受伤而将骠骑将军之位世袭给了现在的程将军程念川。”穆扎接着道。
纳兰朝禧恍然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转念一想,那程念川看起来十分年轻,他的父亲应该也就五十多岁,论理这正是好时候啊。她疑惑地问道:“程老将军受伤了,只管养伤便是,为何会退了呢?”
穆扎道:“他受伤是因为神义军内部有人背叛了他,所以他才受了重伤。而背叛他的那个人又曾是他的左膀右臂。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避嫌,他也得退了。”
纳兰朝禧闻言秀眉再次皱起,神义军内部出了叛徒,这便十分可怕,他是有责任的。趁机急流通退也是保全程府在神义军地位的一种方式,她思忖道:“不知,这次神义军贩卖军马之事,是否与这之前的事有关?“
穆扎被她的这句话点醒,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万事万物都有关联,不会有突如其来的背叛。尤其是神义军内,不会有只为利益的背叛和出卖的。”纳兰朝禧神色凝重地道。
就像纳兰府一样,纳兰图哈不会只是挡了别人财路而遭到的陷害,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这是纳兰朝禧始终都认为的事。
说神义军她不清楚,说起西戎,她也不清楚。但是有个地方,再次唤起了纳兰朝禧的关注,她有些不耐烦地道:“前些时候一直在打听花满楼和阿史娜姿的消息,可至今都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难不成这花满楼是铜墙铁壁?比那京畿皇宫的守卫还严格?“
穆扎见她有些撒脾气,忙道:“咱们的百戏楼的风媒网已经建成,或许很快就有消息了。”
纳兰朝禧点点头道:“嗯。要尽快。他们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世上就不会有不透风的墙。”她思忖片刻道:“论理,我可以去问程老将军。可是咱们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且这件事还没有什么眉目。若是弄的人尽皆知,对我们就很不利。“
“是。"穆扎暗暗松了口气应道。他还没见过纳兰朝禧发脾气,可他听说了她在茶马道上的所有表现,知道她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多留意一下。祖父是不会轻易提出这件事的,他一定是嗅到了什么。但是他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是无法做任何事的,这件事就得咱们来办。“纳兰朝禧认真地看着他道。
“是。”穆扎应道:”小的这两日好好回想一下关于西戎的事。“若是在土司府他可以随时随地去史料库查看记录,可现在纳兰府里什么都没有,便是他有心也无力。
纳兰朝禧转而看向江格尔道: ”江格,我让你训练的那些人,一定要十分隐秘才是。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保住府邸安稳无恙。”
“是。”江格尔应道。
——大雪直到夜间才缓缓渐停。
西陵卫州城外的山头上被白雪覆盖着,清冷的映衬着江格尔孤寂挺拔的身影。他脚边趴卧着的雪豹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爪子,忽然它像是嗅到了什么危机,“蹭”地腾身跃起,警惕地呲牙盯着身后,喉间发出低低的吼声。
“喂,你让那小家伙安分点儿。”夜空中传来姚然警惕的声音。若是仔细听,似乎还有些畏惧。
江格尔听到声音,轻轻抚摸着雪豹的头,然后做了个“去”的手势,雪豹便蹭地跃了出去,飞奔着消失在白雪夜色之中。
江格尔转身回头,看着一身黑衣的姚然抚摸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走了过来,道:“这么快就驯的这么听话,真是厉害。”他说着还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你来了!”江格尔没有附和他的话,而是沉声道,既算不上客气迎接,也算不上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