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纳兰朝禧心头疑惑,除了你还有谁?
程念川看着她映衬在火把下美丽平静的眼眸,察觉出些许的端倪,忽然扶额失笑,摇头叹道道:“自然不是我,是他,算到你会遇险。”
纳兰朝禧这下更纳闷了,讶然地看着他:“谁?”心想这个人真是奇怪,总说半句话。
程念川刚要回答,一个将士跑了过来,行礼回报道:“将军,这些山匪们十分熟悉地形,借着夜色四散逃窜,属下们追了一段路,便再找不到人,追到的也没有活口。”
程念川神色一肃地瞪着那将士,整个人气势凌厉,到底是多年掌管兵符之人,一个脸色就可以让士兵们吓得屁滚尿流。
“他、他们,都服毒了!”那将士吓得忙解释。
程念川眉头紧锁,知道此行只能如此,道:“行了,清扫战场,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带回去。”
“是。”那将士应了后便逃也似地溜了。
纳兰朝禧见他沉思着什么,便微笑道:“将军,这些人更像是死士,所以即便抓住了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
程念川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唇角扯起一丝笑容道:“五姑娘知道的挺多啊。“
纳兰朝禧回眸温柔地看着身后的唐冽和叶堂等人,对程念川道:“茶马道行走一回,本就是生死考验,见多识广也只是顺理成章罢了。”
唐冽在她目光看过来时,心里的一些浮躁也顿时被抚平,山匪的出现他不惊奇,可程念川带兵而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程念川轻轻怅叹一声,轻笑道:”看来,你没说错。清辞,五姑娘的确会遇到致命的袭击啊。“
纳兰朝禧在听到他说“清辞”时,还未反应过来,但是看到他身后的杜镜清冷的脸时,还是难免震惊。
杜镜穿着黑色的大氅和棉衣,头戴风帽,站在夜色之中自有月色一样冷清的眼眸俯瞰着大地,他手中有剑,却未出鞘。他身上干净的很,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池非和凌宇,衣襟少有凌乱。
“节度大人?“纳兰朝禧讶然望着杜镜片刻,才知道程念川说的“清辞”便是他,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行礼:“阿禧见过节度大人。”穆扎等人也急忙跟着行礼。唐冽也只是站在他们身后行了男子间的平礼。
杜镜和程念川几乎同时看到了他,刚要说话,便被纳兰朝禧打断。
穆扎的微微抬眸见二人的神色,忙感激地道:“节度大人睿智清明,料事如神,真是咱们西陵卫的福气啊。”纳兰朝禧虽说已经是家主了,可对于与这些官场之人打交道方面,稍显稚嫩,他这个做了多年老管家的人自然不能退缩。
“好说。”杜镜看了穆扎一眼,转而看向纳兰朝禧,目光飞速打量了一番,才道:“五姑娘受惊了。”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平淡到让人觉得有些刻意。
程念川若有所思地侧目看着杜镜。
纳兰朝禧微笑道:”多谢节度大人与程将军及时前来搭救。今晚若非两位大人前来,阿禧必定得多费些周折了。“她的话既客套又官方,让杜镜和程念川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她目光望了一眼清扫战场的士兵们道:”只可惜没有抓到活口,让人遗憾。“
程念川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轻描淡写谈论着生死,总有种奇异的违和之感,但这种违和感在她身上却又觉得十分合理。他沉声咬牙道:“只要他们在祁焉山一日,便会抓到他们。”
纳兰朝禧微笑着没有再接他的话,反而问向杜镜道:“只是,不知节度大人如何得知我们会遇险的?”
杜镜正看着纳兰朝禧身后的唐冽,听到她的问题收回眼神道:“西陵卫的消息永远像风一样,不出三天,就会刮过整个州城,何况纳兰府又是众人们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