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纳兰朝禧听到于斯的名字时感到了惊讶,却又觉得似乎很合理,于是又补充道:“祖父可讲的再详细些,阿禧想了解这个人。”
纳兰图哈沉默片刻,咳嗽了几声,便喝了一口热水压一压,起身来回踱了几步道:“论年龄,于斯比我年长十岁,他父亲当年乃是十分有名的礼部员外郎,文采斐然,很受先皇信任。但是他的考取功名之路却不是很顺利,连考三届总算得了榜眼。当时风光无限,被陛下亲封为西陵节度使。“
纳兰朝禧了然地点点头,转瞬又惊讶道:“难道说他自此再未离开西陵卫?”
“啊,小的想起来了,似乎与一件陈年旧案有关吧?”穆扎恍然道。
“是,的确是与陈年积案有关,也的确再未动身迁调。“纳兰图哈点点头,轻叹道:”由于他曾在处理陈年积案时处理不当而被罚,先皇便命他从此再不能踏入京畿一步,好好留在西陵卫,治理西陵十二州的百姓们。也是先皇仁爱,体恤礼部员外郎,才没免了他节度使一职。”
“这些……阿禧从未听说过。“纳兰朝禧感慨道。她也曾翻阅了西陵卫许多的史书记载,可于斯等人的却几乎没有。
纳兰图哈慈爱的轻笑道:“也很正常,你本就年幼。”
“那他与祖父有什么矛盾?”纳兰朝禧好奇地问。 纳兰图哈无奈地轻笑一声道:“说起矛盾,可真就让人要笑掉大牙,他不服我是世袭的钦德勒土司,几乎没年都要比试一番。后来也是因为时间久了,也都比倦了。可随着他年龄增加,便开始在政见上与我分辨一二。”
纳兰朝禧微微蹙眉道:“可是,政见不合,在历朝历代都有啊,也不至于要陷害……”
纳兰图哈摇摇头,否定道:“不,你不了解他,他是个想法十分偏激疯狂的人,甚至有些自毁。所以我才说他很有可能。因为,只有他既能接触到我的印章,又有离开西陵卫、反抗朝廷的欲望。”
纳兰朝禧秀眉紧蹙,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虽然是听起来有些不着边际的话,却又似乎有很大的关联。
“阿禧,看人,不一定要别人告诉你他是好的,坏的,身体残疾的。而是要自己去分辨。”纳兰图哈语气温和却又十分有力,道:“因为,坏人是不会把坏人二字写在脸上的。”
纳兰朝禧闻言顿时一凛,忙道歉道:“是,祖父。是阿禧太草率了。“
纳兰图哈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亲切地道:“我的阿禧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他说着放下手继续道:“神义军是不会反的,神义军乃是朝廷军队。“他说着指了指她手里的令牌道:”所以,神义军是个可靠的。往后,遇到事,或可与他商量。“
纳兰朝禧讶然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恍然才明白他说的“他”是指谁,讶然问道:“祖父是指程将军?”
纳兰图哈点点头道:“程家世代效忠朝廷,从未想过反叛,那是因为他们的先祖在先皇陛下面前发过毒誓。所以,程家是不会背叛朝廷的。不会背叛朝廷的人,便是可以结交之人。”
纳兰朝禧了然地点点头,低头仔细打量着令牌,心中想着,看来这次回了西陵卫,得好好地向程念川道谢才是。”那……如果程念川将军是可靠的,新来的节度大人呢?“他们如今倒是站在一个阵营呢。
纳兰图哈微微一笑道:“那杜镜乃是个清高之人,清高之人不说不爱金银财宝吧,但却爱惜自己的羽毛,名声虽累人,却也十分地唬人。他就是那个十分享受为官原则的人。能与神义军联合,那是他的本事。既然如此,此人,可用。”
纳兰朝禧欣然点头,脑海里浮现出杜镜挺直腰板批改文书的画面。
这时,南荻已经将午饭给众人准备好,走进屋内道:“主子,咱们午饭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