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人们围观着,指指点点。他看了片刻,就在池非已为他有可能要去祝贺纳兰朝禧时,对方才下令道:“这两日加强昌隆大街的巡防。”
池非闻言,应声道:“是。”
他知道,这是杜镜能够为纳兰府所提供的一种保护。所谓忙中出错,忙中出乱。如果纳兰府在送茶进茶马司之前出什么问题,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与纳兰府的热闹不同,节度府的主院里依旧冷冷清清。
西北的秋夜已经开始犯冷,月明星稀。
杜镜回到书房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屋里。
池非非常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他或多或少地能猜到些许他隐秘的心情。
杜镜坐在书桌前,将身上官服脱下,只剩下有些疲倦地看着屋顶的,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卷轴匣子,打开后便是一张非常美丽大方的仕女图,落款上写着请辞。
杜镜轻轻抚摸着画卷上女子的容貌,喃喃地低语着:“银澜……”
很多时候,人是孤独的。有一种孤独却十分微妙,就像他现在,既矛盾又茫然,又无助又孤独。在这个时候,疲倦感便会袭扰整个身心。
池非站在书房外守着,望着夜空明亮的月亮发呆。 ——“跑慢点儿,小和韵……别摔了。”
云小粉的追逐焦急的声音和小孩子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池非知道又是云小粉带着杜镜三岁的儿子杜和韵来了。
一个多月前,杜老夫人带着小孙子杜和韵跋山涉水,终于抵达了西陵卫,入住了都护府。
杜镜那日正好休沐,一整日都在忙碌着安排老母和幼子的生活起居,又将云小粉介绍给了二人。
云小粉是个天生具有“自来熟”的小姑娘,老夫人对于她的甜言蜜语十分的喜欢,加上她讨喜的性格和样貌,很快就笼络了老夫人的心。老夫人在京城多年,为了不给儿子添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常态,但是在西陵卫有云小粉的说笑解闷,日子过的越来越松快了些。而杜和韵原本有些孤僻胆小的性子,在云小粉的带领下,没出几日便脱胎成了个小皮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