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云禾起身趴在她的窗边轻声问。
纳兰朝禧里再次回想起唐冽从书房里听到的话,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扳指,轻叹一声道:“咱们可能不能按时离开了。”
“是吴府出了问题吗?”云禾知道她心思重,晚上的时候她询问了哈森下午发生的事儿,便有这样的感觉。
纳兰朝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瞧,于夫人看着还那么年轻,眉眼依旧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云禾轻声安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莫说是小户人家了,哪个大富大贵之家没有些许的难言之隐?姑娘切不可因此伤怀。”
纳兰朝禧将胳膊枕在头下,望着木床顶,在屋里昏暗的烛火下隐约可见蜿蜒的纹路,道:“只是万事由不得我。或许,也是咱们与他们的羁绊。便是想要置身事外,也很难。”
云禾闻言有些担心地问:“与咱们的茶叶有关吗?“能与吴府的羁绊便是茶叶。可这茶叶事关纳兰府兴衰,无论如何是不能出乱子的。
可是纳兰朝禧却没有回答,轻叹一声道:“唉。既来之则安之吧。云禾,再熄一盏蜡吧。”
“是。”云禾知道她的习惯,在没有确定的时候她只会把所有想法都闷起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只剩下干着急的份儿。她起身去又吹灭了一盏蜡烛,只祈祷纳兰朝禧能够快些入睡会儿。
——姚然从茶马司回到客栈时,远比唐冽等人早,察觉到唐冽回来,忙上前行礼,道:“主子。”
“有什么收获?”唐冽边宽衣边问。
姚然脸色阴沉凝重道:“属下查验过仓库里所有的茶,都没问题。”
”没问题?“唐冽讶然回眸看着姚然。
姚然询问:”是不是吴管家乱说的?“
唐冽思忖着摇头道:“不是,一定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他说完又看向姚然问:”你确定都查过了?“
姚然点头,斩钉截铁地道:“确定。仓库里没有密室、暗阁。守卫也都是依照朝廷的规矩安排的数量,没有丝毫问题。”
唐冽坐在椅子上,接过姚然倒的茶,仔细地端详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道:“不对。没有问题才是大问题。姑且等一下皇兄的回信,再定夺不迟。”
“是。”姚然点头应是。
第二日,天气晴朗,阳光耀眼。
于永名却半晌没有生活,唐冽仔细凝神听着,半晌才听到对方幽幽地道:“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位唐公子。可一时又实在想不出来。”
“白天您就说过这话,老爷您就是见的人太多了,指不定有些个相似的,那也有的。”孙管家依然是谄媚恭维的声音劝慰。
“不是,他……总有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于永名依旧思忖着。
苏特忍不住嗤笑一声,心想,我们主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济安王,就你这级别,甭说见了,就是连王府的门槛都够不到。
”老爷就是太紧张了,那么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跟着一个有经验的大马锅头,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她们不就是要茶么,按时给他们不就得了。“那谄媚的人道。
“嗯,老孙你盯着点茶叶,早点打发她们上路才是。”于永名似乎是被他人们劝服了一般叮嘱道。
孙管家答应道:“是。可是后日她们要来给大公子瞧病,怎么办?”
“这个,从前怎么做的,这次还怎么做。“于永名压低声音道。
“知道,知道,轻车熟路的。”孙管家急忙回答。
于永名忽然扬起声音道:“对了。让底下的人都眼明手快一些,别让夫人到处跑。给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今儿负责夫人的那些丫鬟们都给我收拾了。”